第 40 章

之前薛航和她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總會被檢票員或讓他們幫忙拍照的遊客誤認為是一家三口,那個人換成了聶明初,這幾次出遊都有效避免了這個尷尬。

唯一的小插曲是薛恬面對突然多出來的媽媽的新朋友有些不適應,一開始還有些靦腆,除了叫叔叔不太說話,後來還是在駱佳禾安撫下才漸漸肯搭理聶明初。

但五歲的小孩記性不錯,老是惦記著好像一下子在她生活裡消失的叔叔。在某一次出去玩後,回家路上還問她為什麼現在都不是薛航陪她來玩,還說好久沒見到叔叔,很想他。

駱佳禾只能用拙劣的藉口“叔叔工作很忙”來安慰她,可惜薛恬不買賬。

這導致她多次偷偷用駱佳禾的手機打語音電話、影片電話給薛航,而且每次和她的小叔叔結束通話後,還很有心機的刪掉了。

直到有一次偷偷刪聊天記錄被駱佳禾抓到,才向媽媽坦白自己不是初犯。

駱佳禾看著女兒不由得傷神,“那你都跟叔叔聊了什麼?”不會把他不需要知道的事和人供出來吧?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家,為什麼不來看我,我跟他說我很想他,他要是再不來我就不喜歡他,要喜歡媽媽新交的朋友聶叔叔了。”

“……甜甜,”駱佳禾扶額,“你為什麼要跟你叔叔提聶叔叔的事?”

“啊,不能提聶叔叔嗎?”薛恬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媽媽,“為什麼不能跟小叔叔說起聶叔叔啊,是他帶我們去遊錯啊!”

“那你……就只是說了這個?沒有跟他說別的吧?”其實她不是怕他知道她在跟聶明初嘗試交往的事,畢竟他上次就以為他們兩個在相親。只是還沒正式確定關系前,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沒有……吧,”薛恬裝成她小姨駱佳宜的模樣摸著下巴,略一思索後,道,“不過,我好像還說了坐雲霄飛車的時候聶叔叔牽了媽媽的手。”

“甜甜……”她不好好玩雲霄飛車,到底在瞎看什麼啊,連聶明初揹著她牽自己的手都被她看到,這丫頭真是鬼靈精。

不過,他們瞭解了一個多月,牽個手也不犯法吧。

她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虛?

不過好在那人聽了甜甜說的這些,沒有任何反應,聊天介面仍像死水般毫無波瀾,駱佳禾覺得這樣也好。

他們之間本來早就該這樣,井水不犯河水,橋歸橋路歸路。

駱佳禾捉弄女兒說,“看來最近雲霄飛車玩了太多次,對甜甜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以後咱們就可以少去了。”

“不要嘛媽媽……”薛恬楚楚可憐哀求起來,抱了駱佳禾的手臂左右搖晃。

思緒又回到上一回他們見面,那會她和他剛分開不久。

那天是清明節,她帶著甜甜,和方秋琴薛仁他們一起站在薛巖的墳前。

薛航開的車。

方秋琴說他發燒剛痊癒,可一路上駱佳禾聽到他時不時咳幾聲,似乎還沒完全好。

不過他看上去不太在意,方秋琴問他是不是還沒好,他只是淡淡說已經好了,只是前兩天加班喉嚨有點毛病,吃點藥就好。

方秋琴也沒在意,叮囑他別忘了吃藥。

例行的燒紙、焚香,方秋琴念念有詞地跟大兒子說心裡話。

而她只記得那天他在墳前站的時間好像比以往每回都要久,那天他全程沒有看她,即使是從她手中接過燃香時,也是冷著一張臉。

她覺得他許是放下了,兩人心照不宣地望著同一個地方。

照片上的人,駱佳禾再熟悉不過,只是每年總有兩天,這樣的祭拜儀式讓她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對方永遠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而更不好受的是,自己情感上的迷失,進而脫軌投向另一個人的懷抱。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還是他生前很熟悉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