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謝謝。”

在吵鬧的排氣聲中駱佳禾這句話很容易被忽略,但薛航聽清了。

繫好後薛航並沒有馬上離開,面前白皙細膩的脖頸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他心神一漾。

一個月前那個晚上的某些畫面在腦子裡一晃而過。

“後面的菜我來吧。”他的袖子還挽著,搶菜盤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容拒絕。

只見他戴上手套的雙手不停翻動攪拌盆裡的雞肉,右手的袖子隨著動作,往下掉了一點,駱佳禾看到了。

他提高了聲音說:“幫我挽下袖子。”

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善如流地幫他挽起了袖子。

隨著淺紫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強壯有力的手臂,被這隻手撫摸過的觸覺,肌膚似乎還留有記憶,瞬間從記憶深處閃過一陣戰慄。

剛捋完袖子,燙手一般抽回手,卻聽到頭頂傳來一陣輕笑,駱佳禾抬眼,小鹿受驚般的雙眼撞上那人冰冷銳利的眸子。

有一瞬間她覺得這雙眼睛像狼。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薛航的眼睛似乎在夜裡比白天具有侵略性,讓她沒由得心裡一跳。

她抿了抿嘴,強自鎮定挪開目光,去照看旁邊沸騰的湯鍋,揭開湯鍋的一瞬,因為忘記裹上抹布,駱佳禾差點被手上的鍋蓋燙得跳起來。

薛航本來還沉浸在剛才駱佳禾那一抬頭間的眼波流轉和若隱若現的酒窩中,直到看到她神色乍變,焦灼地甩手,他表情變了變,忙放下鍋鏟,湊過去拉著她走去洗碗池邊,擰開水龍頭,將手心攤開在下面,涼水嘩嘩流過,在洗碗池的水泥邊緣濺落了不少水花,火辣的灼燒感漸漸退卻。

“這麼不小心。還好沒紅腫。”他抬起手左右看了看。

駱佳禾嘗試撥開薛航握在自己腕上的手,“我自己來就好。”

邊伸回手邊在心裡吐槽自己有病,怎麼他一在場,自己好像就退化了,幹什麼都想到那天晚上。

薛航這才遲疑著收回了手,隨即輕笑:“你怎麼老是被燙到。”

這話一出,提醒了駱佳禾那晚摔碎的茶杯和燙到的手,臉上不免尷尬。

薛航看在眼裡,粉飾太平般說他出去找鄰居借個燙傷膏。

她又看了一眼,果然倒黴,又是上回燙到的手。

淋了幾分鐘,漸漸感覺不到疼痛,駱佳禾回頭接著剛才手上的活,先去翻炒了兩下薛航剛下鍋的雞肉,關小火,蓋上鍋蓋。

做好這一切,又去照看剛揭開湯鍋看蓮藕排骨湯,放鹽,嘗了一口湯,味道有點淡,看來這段時間做飯少,都有點生疏了,她又多加了點。

剛下完鹽就被結完藥膏回來的人抓了個現行,“手傷了就別碰這些,先擦藥吧。”

“沒事,已經不疼了。”

盡管她說自己沒事已經不疼了,還是被他不由分說拉過去擦藥,擦完也不讓她再碰鍋碗瓢盆,趕她出去外面客廳。

她當然沒出去,外面都是薛家的親戚,駱佳禾沒一個熟的,於是便在旁邊給薛航遞遞醬油之類的調料。

看著薛航嫻熟的炒菜動作,駱佳禾突然有點慚愧。這人一看平時就經常下廚。

自從開了理發店,駱佳禾正兒八經做飯的次數好像沒多少。除了逢年過節和方秋琴一起準備全家的飯菜,自己平時在小家,除了甜甜的兒童餐會稍微重視點,自己常年吃快手菜要不就是餃子和泡麵,是能糊弄就糊弄。

每週過去一趟方秋琴家改善夥食,時間允許的話她也會做一兩個菜,但多數時候是方秋琴一個人在忙活,搞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四肢不勤了。

工作上的勤奮掩飾不了對生活的糊弄。

事實就是自從單身帶娃自己住後,她活得很糙。

“你不出去嗎,廚房油煙很大。”

“你在江城一個人住也經常做飯嗎?”

“嗯。不忙的時候,想犒勞自己就會動手炒兩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