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蜜語柔情,幾乎讓傅挽秋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這一刻,她恨極了自己骨子裡的秋若若。

再怎麼樣的命途坎坷,波折多難。傅挽秋都不得不承認,在她的內心深處,秋若若一直都沒有走,她一直都在。

可能又怎麼樣呢?人不捨是一回事兒,面對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身邊這個男人對她做了多少壞事?她的厄運幾乎全都是因他而起!

懷中的女人不再掙扎但駱翰生卻敏感的感覺到,在她無聲的對抗中。有另外一種他完全不能掌控的情緒,在漸漸的產生。

駱翰生忽然就慌了,有一種身處暗巷,荒不擇路的恐懼。

傅挽秋就是屬於他的那盞燈,在這樣的恐懼裡,他只會死死的抓住她,絕對不會放手。

車子停下,駱翰生撐傘站在車邊。

傅挽秋知道,再多的反抗都沒有用,就像是老天爺故意安排好的一種定律,這男人的蠻不講理,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斯維爾酒店是班路亞最古老,最歷史悠久的一家酒店。自創立起到現在,中間輾轉換了許多老闆。

現在,斯維爾酒店的所有人是駱翰生。

傅挽秋抿唇不說話,保持著一掌的距離,與駱翰生並肩走上酒店大門的臺階。

她忽然不鬧了,也不像之前那樣指著他的鼻子罵了,駱翰生反倒失落的無所適從。

他偷偷側目看去,微卷的長髮將她白膩的側臉,勾勒出好看的輪廓。

駱翰生再一次的沉迷。

她本就該是一朵只屬於他的嬌花,中間怎樣的過程和方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局,這朵嬌花,一定要開在他的身邊才可以。

駱翰生在心中,反覆的自我催眠。

一直走到酒店為他留好的房間門前,那種自我欺騙式的催眠,終於到達了最好的效果。

「你先進去,我讓人把衣服送來。」

房間門被開啟,傅挽秋走進去,下意識的為駱翰生讓出一個空來。

「沒關係,你可以先洗個熱水澡,我不想讓你生病。我就在門外等著,等衣服到了,我會敲門!」

傅挽秋萬沒想到,駱翰生會體貼到這一步。

如果真要洗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她把浴室門牢牢鎖上,也不可能就此打消她心裡的排斥感。

但眼前這男人是駱翰生,他的體貼與善意,傅挽秋已經學會,要斟酌看待。

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直到駱翰生微笑的嘴角,漸漸有些發僵。

「呵!駱翰生,你以為你只要裝的像個好人,我就會以為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了嗎?」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軟刃,在駱翰生的心口刨出了一道粗糙的傷口,連血帶肉,疼的他冷汗直流。

「挽秋,你誤會我了!」

他急切的想要解釋什麼,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傅挽秋,無情的甩上房間門。

既然那麼喜歡在門外站著,那就隨他吧!

傅挽秋心道,她應該學會不再對這個男人心軟,也不要被他偽裝出的善意迷惑!

送來衣服的時候,是客房經理敲的門。

一位妝容得體的中年女士,掛著職業化的笑容,詢問傅挽秋是否還有其他需要。

傅挽秋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她空蕩蕩的身後,搖了搖頭,只將衣服接過,便再度關上房門。

她應該真的是病了,熱水衝燒到身體上的那一刻,傅挽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洗過熱水澡之後,壓抑了一路的病氣反而湧上來。

她的臉頰被熱水燻得通紅,然而鼻尖也是紅紅的,一雙眼睛控制不住的變得溼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