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國公府,因為甘棠診出有孕,雖還不能對外說,但堰國公夫人在掌管中饋之時都神清氣爽了些。

不同於堰國公府,皇宮內就愁雲慘淡的很。

今日休沐,但皇帝陛下還是把苻郴召進正德殿,促膝交談了一番。

苻郴全程只有一個表情,生人勿近。

他這模樣,好似他親爹皇帝陛下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也幸好皇帝陛下以為苻郴是還沒從接連失子的痛苦中走出來,並不介意。

苻郴確實是因為自己後院之事生人勿近,自從發生在東宮都有歹人到太子妃院子行兇後,苻郴就不顧允也嫆意願搬到了冬蒼閣去。

原本苻郴該高興的,因為就算這是他帶著私心所為的,可他終於離允也嫆近些了。

可是,事實並不想想象中那樣美好,苻郴想好好照顧保護允也嫆,允也嫆卻一次次提要離開的事。

苻郴不想允也嫆走,他一直期待,可以用時間填平自己和允也嫆之間曾經的嫌隙,可是允也嫆如今去意太深。

苻郴不應,讓允也嫆不受控制的悲哀傷神,原本就虛弱的身子,如今宛如破布娃娃,殘敗不堪。

苻郴怕啊,他怕允也嫆真如當初她說的,被熬死在這深宮裡。

他捨不得她死,也不想她走。

可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卞西川馬上就要來閆隆了,你趕緊把你的心情收拾好,少鬧么蛾子出來,下去吧。”皇帝陛下睨了苻郴一眼,揮手讓他退下。

“陛下,殿下是照著您所期望的長的,他必不會辜負您所期的。”苻郴走後,皇帝陛下不知怎的,重重嘆了口氣,在他身邊一身金邊袈裟著身的老禪師溫聲開口。

這老禪師就是伽摩寺難得一見的,被皇帝陛下封為國師的慶慧法師。

“這死孩子,當初我都跟他說會把毛氏女許給鳳陽候世子,可是他呢,回去跟自己媳婦半句不提,惹媳婦傷心,如今媳婦不跟他過了,他又死皮賴臉的要囚著人家,活該!”

敢相信,文質彬彬的皇帝陛下私底下說話跟土匪似的。

毛氏女如今還沒定下婚約,因為在皇帝陛下的聖旨要下到鳳陽候府與毛府之前,突然天降一道雷,把毛府的宗祠燒了。

這在毛府可是件大事,毛府郎主立刻尋人來算命,一通折騰後,得出是毛府與一丙子年七月生的人有忌諱,去即墨啊丙子年七月生人要來毛府,所以惹得先祖不快。

原本無人知曉這人具體指的是誰,但那段時日,只要是過毛府拜訪的都會被問生辰,久而久之,也不知誰傳出來的,鳳陽候世子就是丙子年七月生的人。

毛府郎主毛大人一聽這話,就趕緊進宮求皇帝陛下收回賜婚聖旨,於是毛五姑娘和鳳陽候世子的婚事就這麼告吹了。

後來,毛家為了讓毛五姑娘嫁給苻郴成為太子妃,也做了些事,但都沒成,允也嫆被封為太子妃後,毛府就安靜了。

“陛下,殿下他是承了您的性子,他和太子妃是有天定的緣分,如今遭受磨難,只是為日後做準備罷了,您不必操心。”

“我能不操心麼?法師,你也知道時間不多了,溫恕他如今這樣,我怕無顏去見她。”皇帝陛下悵然望向正德殿外綿長臺階,目光漸漸深淵,像是陷入什麼回憶。

“她說的對,一夫一妻,才是減少宮鬥麻煩的治標手段,可憐我那小孫孫了。”

“陛下,切勿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