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們赴宴會無所謂,但出去一次,就帶回來一堆東西,要是沒人來稟允也嫆,允也嫆就半分都不知道,她去問,湯側妃還好,會說她已命人登記造冊,只待造完冊子,就全送給她處置,全了臉面。

毛側妃就會頂嘴,說那是她孃家給她的體己,理因屬於她的私物,不該歸共中,全然不管她就算是商戶出身,如今已是空王側妃,她家中送她的禮物並不只是一份禮物這麼簡單。

允也嫆在三月下旬的某日,兩位側妃來請安時,說如今府中事情繁多,需兩位側妃協助,讓她們拒了府外邀請。湯側妃聽進話去不在赴約,毛側妃則在某天允也嫆沒安排她做事,剛好又有邀約時,帶著侍女去赴約了。

允也嫆知道時,面色不虞。

毛側妃赴宴回來,允也嫆立刻去到毛側妃處,抄了她從外邊帶回來的東西,並罰她抄需要抄一個月才能抄完的書。

毛側妃只比允也嫆大幾個月,又是家中寵大的孩子,雖出身不高,但委屈是從沒受過的,是以她身上一直有一種允也嫆從前也有的不遜勁兒。

她覺得允也嫆懲罰太過,哭著說,“娘娘,你雖為正妃,可我也不差你多少,那些不過是我手帕交給我的小禮物,你四品官宦家出身的姑娘,見過的好東西還少麼?怎的見識還比不上湯姐姐,果然還是清貴人家規矩得體!真是不知道,當初宮內怎麼會點你為正妃,湯姐姐為側妃!”

毛側妃話越說約渾,後面幾乎是口不擇言,允也嫆怒極反笑,“毛側妃,抄書內容再加一卷《嚴楞經》百遍!”

“你憑什麼自持身份,肆意處罰我。我品階可只比你低一階!你不就是在宮中救了殿下性命,在宮裡殿下多瞧你兩眼,你就以為殿下待你不同了?你看回府後殿下正眼看你了麼?殿下每回召你去己思園用飯,就會給湯姐姐送禮物。可見湯姐姐知書達理,他最愛的還是湯姐姐!只是你運氣好佔了王妃之位罷了!得意什麼!”

允也嫆覺得毛側妃如此有些可笑。

若是單論身份,她連毛側妃的身份都比不上,與正二品士官家出身的湯側妃更是雲泥之別。

可是命運弄人,她嫁給了空王,成了正妃,如今有責罰後院所有女子之權!

“絳珠,把毛側妃身邊的兩個一等侍女和管事嬤嬤撤了。發回毛側妃母家,二等以下侍女不許進側妃屋子,在命四人來寸步不離的伺候毛側妃。今後毛側妃去哪裡,穿的什麼衣裳戴的什麼頭花都要如實報上來。”

絳珠行禮稱是,退出毛側妃的正屋。

“你,你是在看犯人!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毛側妃被嚇到了,哭的越來越兇,“你……你個醜八怪!蠱惑殿下,仗著如今得了些勢,就肆意欺壓我等!”

允也嫆額上的傷在三月中旬時就好全了,空王給她的藥膏很好,很符合她的膚質,中間並沒有再生別的岔子。

但因為回府後,她有很多事要處理,每日仍要見許多人,即使隔了屏風,也被旁人知道她額頭受傷之事,毛側妃又是個嘴不嚴的,出去赴宴肆意說府中事,外面對她的傳聞已經是,允氏女在宮中時臉上留下傷,成了醜八怪,今後都見不得人了。

“那你也去尋些得勢之法吧,絳珠,把毛側妃的院子鎖住!毛側妃何日抄完書,何日放她出來。”

四月初,空王還繼續養傷中,不多出他的己思園,只每隔幾日,讓允也嫆入己思園用飯。

府中之事,空王不過問,允也嫆也只除了每日提那些人送了帖子來,其它的半點不提。

四月中旬。

允也嫆如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管理庶務,尋些小玩意消遣,直到晌午時,她被梁義喊去王府正廳,一如平常的今日才有點不同。

空王自回府後,幾個月沒出己思園。

梁義親自來請,必然是空王出己思園了。

允也嫆不敢耽擱,立刻去正廳。

允也嫆到正廳時,空王喝了半盞茶,湯側妃坐在他下手,湯側妃對面有一婦人正哭哭啼啼的,幾個打扮也挺富庶的年輕女子安慰著她,而堂中跪著幾人。

允也嫆一看堂中跪著的幾個人就大概猜出那哭哭啼啼的婦人和安慰她的人是誰。

應該是毛側妃母家的人。

毛側妃被關十多日,遞不出一點訊息去,外面傳來的訊息,也會第一時間被允也嫆知道,允也嫆每次就回毛側妃母家,毛側妃很好。

毛側妃母家一開始以為那是毛側妃本人傳出來的訊息,後來越瞧越不對勁,就求到湯側妃母家,湯側妃便越過允也嫆把毛側妃母家人帶來。

自從允也嫆救了空王,她成了能進己思園的唯一人,而湯側妃……她雖沒進過己思園,卻是能把空王殿下請出己思園的人。

近三個月的修養,苻郴外傷已經好了九分,只要在好好補幾個月內氣,就能和從前一樣。

如今他坐在上首,不發一言,瞧著也唬人的緊。

允也嫆給苻郴行了禮,就坐在苻郴身側的椅子上,她還沒坐穩準備受禮,坐在湯側妃對面的中年女人和幾個年輕女子就跪在她面前,求她放過自家姑娘。

毛氏以皇商身份出了一個王爺側妃,其實是很了不得的,不管毛側妃受不受寵,也有一堆人想拉攏她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