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七月的天氣算不上很熱,瓦藍的天空中綴著一點白。

葉梁川坐在後座,穿了件純白的短T,下面是一件西裝褲,長腿隨意的搭在一起,洋溢著乾淨清爽的少年氣,像一杯檸檬汽水,但是又透著清冷矜貴的氣息。

到了目的地,葉梁川卻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距離上次兩個人見面已經四個月了,是一個季節的時間,他終於找到了她。

前方的司機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葉梁川,用著蹩腳的中文試探性的提醒道:“葉總,到了。”

葉梁川收回發呆的視線,放下長腿,開門下車。

葉梁川心裡正在發生一場規模巨大的海嘯,開門的手微微有些發抖,輕輕吐出一口氣,走向門口。

隔著一個門,屋外的人心臟瘋狂的顫動著,葉梁川手心冒著虛汗,他不得不承認他在緊張,緊張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盯著看了一會,終於按響了門鈴。

誰知道手在微微顫抖著,方向發生了偏移,沒按上,葉梁川微微蹙眉,抬手又按了一次。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卻是許諾,兩道目光不偏不倚的撞到一起。

葉梁川臉上的神情一僵,眼裡的光一下子暗淡了起來,心口的顫動也漸趨平靜,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

“進來吧。”許諾先開口,隨後轉身進去,對於他的到來並沒有感到驚訝。

葉梁川在門口愣怔了一會,冷冷的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最後抬起腳尖跟上。

情敵見面自然分外眼紅,但是兩人都不是當初的少年了,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如今也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這是憐憐最喜歡喝的花茶,嚐嚐。”許諾端著一杯應國的接骨木花露遞給了葉梁川。

葉梁川抬眼掃了他一眼,沒接,許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放在了茶几上,自己則端起了另一杯。

“當年,憐憐到應國讀書,我就退學跟著她一起申請了劍橋。”許諾放回杯子,陷進回憶裡面,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接著說:“畢業之後,我們就結婚了,之後我們參加工作,透過自己的打拼買了這座房子。”

葉梁川眉眼覆上一層冰霜,“她人呢?”葉梁川皺著眉有些不耐,他來並不是要聽他回憶過去的。

“我們經歷了三年,近1095個日日夜夜,我們都是在一起的。”許諾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仍然繼續道。

葉梁川徹底喪失了耐心,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些不好,像含著冰渣一樣,“我不管你們在一起多久,我只問一句,她在哪?。”

他們的過往,葉梁川一刻都不想聽,這些都清晰的提醒著他和顧憐中間隔了三年的時光,而這三年裡面顧憐和別人結了婚。

看到葉梁川怒火中燒的樣子,許諾的眼底閃過一道笑意,心底的快意升騰,沿著血液竄進四肢八骸。

“憐憐她走了,她這樣躲避你,你應該知道她的意思,你不要再逼她了。”頓了頓,許諾又說道:“我們夫婦會感謝你的。”

最後的致命一擊。

果然葉梁川的臉色一下子就青了,手緊緊揪著溫馨的碎花布藝沙發,額角的青筋一鼓一張的跳動著,葉梁川感覺整個胸腔都快要炸裂了。

許諾不動聲色的輕輕勾勒了一下唇角,端起桌上的花茶微微啜飲了一口。

一個月前,何夕實在是受不了心理上的折磨,果斷的給顧憐打了電話。

通上電話,何夕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囁嚅著說道:“憐憐,葉梁川去,去找你了,我告訴他你在英格蘭了。”

顧憐心跳陡然加速,心裡一陣慌亂,結束通話電話後還魂不守舍的靠在沙發上發著呆。

她清楚的明白葉梁川找到她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憐憐,你先去公司附近的公寓住幾天,等葉梁川來了,我先和他談談。”坐在一旁的許諾突然出聲建議道。

顧憐現在也不想見到葉梁川,仔細考慮了一番,便點頭同意。

等顧憐走了之後,許諾將家裡重新佈置了一番。顧憐的臥室被鎖了起來,之後又將顧憐所有的衣服都放進了他的衣櫃,營造了一幅兩人一直同房的假象。

接下來的事情,他只要等葉梁川出現就行。

許諾將手上的花茶放下,看著葉梁川的背影,輕輕挑了挑眉。

第二天,葉梁川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