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的意識逐漸清醒,她好像聽到了病房裡有人在說話,眼皮很沉,顧憐用力的想要睜開,但好像有膠水一樣,緊緊的黏在一起。

外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在爭吵,顧憐聽到什麼死刑,坐牢的話,腦子裡面像霧一樣混沌,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死刑?

顧憐更加用力的掙扎著,呼吸越來越急促,就連正在和沐子言爭吵的何夕都發現了不對,趕緊撲到顧憐的床邊,在耳邊輕輕喚她:“憐憐。”

終於透過一絲光亮,顧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透過細長的縫隙,顧憐看見何夕趴在她的身上,臉上一片焦急。

顧憐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頭,可是剛想抬手,身體就一陣疼,顧憐悶哼一聲,放下了手,朝她安撫的笑了笑。

何夕鼻尖發酸,紅著眼睛抓住了她的手,心疼至極,“是不是很疼?”

顧憐蒼白著臉搖了搖頭,長時間的昏睡,顧憐的嗓子已經幹到說不出話,剛想開口,嗓子裡面就像含著刀片一樣,生疼。

顧憐無聲的張了張嘴,何夕立馬遞來一杯水,將顧憐微微攔起,餵了她一口水,小口的嚥下去,顧憐才感覺到嗓子逐漸溼潤。

“夕夕,我是怎麼了?”聲音很輕,顧憐腦子還處在斷片狀態。

“醫生說你勞累過度暈倒了。”何夕將顧憐放到病床上,隨後將水杯擱在小桌上,又掖了掖顧憐的被角,貼心的囑咐道:“你先不要管別的事,好好休息。”

顧憐哪裡肯聽,用手臂支著床想要坐起來,可是剛一起身又重重的摔了回去,何夕皺了皺眉,指責道:“不是說了你不要亂動了。”

但還是快步過去,小心的將她攙扶起來,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讓顧憐坐靠在枕頭上。

顧憐瞟了一眼病房裡的郭森和沐子言,想了想還是輕聲問道:“葉梁川,他怎麼樣了?”

聽到顧憐的詢問,郭森緊接著說:“顧小姐放心,葉總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還在觀察。”

顧憐輕微的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轉到何夕的身上,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低啞著聲音說道:“我想去看看許諾。”

多傻的一個人啊!

何夕心疼的將顧憐摟進懷裡,拼命控制住心裡翻湧的酸意,輕聲哄道:“好,你乖乖睡一覺,醒來,我們就去看他好不好?”

終於,顧憐忍不住,趴在何夕的懷裡,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服,嘶啞著聲音哭了出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浸溼了被子。

沐子言和郭森對視了一眼,默契的走了出去。

兩個男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

“你說他會被判多少年?”沐子言率先開口問道。

“不知道,一切都要看葉總的意思,等葉總醒來再說吧。”

沐子言靠在椅背上,發出長長的嘆息。

第二天,何夕開車陪著顧憐到警察局門口。

隔著冰冷的鐵檻欄,顧憐見到了許諾。

短短几天時間,許諾看起來很狼狽,穿著灰色的囚服,頭髮有些長,凌亂的的搭在額頭上,遮蓋住了眼睛,唇圈也冒出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看到顧憐之後,透過玻璃,扯了扯烏青泛黑的唇。

顧憐的眼眶一熱,對著許諾也扯了扯唇,拿起電話,顧憐把心裡的情緒往下壓,誕生一種還是帶著隱隱的哭腔:“你在裡面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