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真跟孟至超兩個人跑完步就去上了政治課。

下了課, 一身臭汗的譚真沒回宿舍, 去食堂門口給狗洗了個澡。

狗這玩意兒長得特快,也就幾個月, 小奶狗已經完全脫相, 成了條大黃狗。這狗是譚真費了老大勁託運過來的, 他幫它在廚房門口搭了個像模像樣的狗窩。

夜色下, 孟至超站在樹旁打電話, 看著譚真蹲在地上,拿水管給狗擼澡。周圍水花四濺。

孟至超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

其實他們過來後,隊裡人很快就知道了譚真的背景, 發現他還特甩地帶了條狗來, 對他多少有些揣測。後來他們發現譚真身上並沒什麼不良作風,他嚴於律已,飛行技術過硬, 讓人無話可說。

孟至超發自內心地佩服譚真。

他覺得譚真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是一個特別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看上去一天到晚都那麼吊兒郎當,跟誰都熱乎, 實則內心有些冷漠高矜。

凡事他什麼都不說, 只是做。做著做著就讓你服他。

但是孟至超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大隊長這麼針對他, 就差直接把態度擺在臉上。

孟至超打完電話, 譚真剛好給狗洗好。

孟至超走過去, 黃狗甩甩身上的水, 水珠濺得他一頭一臉。

“我去……”孟至超抹掉臉上的水,嫌棄地看看狗。狗吐著舌頭,一臉興奮地看著他,狂搖尾巴。

譚真隨口問了句,“跟誰打電話的,聲音嘰嘰歪歪的。”

“我女朋友。”

譚真詫異地轉過臉。

孟至超說:“看什麼?”

“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

“上次回家我家裡人介紹的,當時不就跟你說了,也是老師。”

他又說了一遍“也”字。

譚真:“……”

“幹什麼這個表情,你嫉妒啊……”孟至超想了想,說:“對了,你和那個三千塊和好了沒有?她最近在我們隊可紅了。”

“怎麼個紅法?”

“就說那個於海,這幾天經常去找她。你不知道?他們各個跟狼一樣。”

孟至超把隊裡幾個人經常去學校打籃球的事告訴了譚真,譚真沒作任何表態。

這晚,兩人回到宿舍,譚真剛要去洗澡,孟至超又坐在書桌前打起了電話。

“我平時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運動。”

“對對對……也不能過分運動,打打羽毛球什麼挺好的。”

“是吧……”

“告訴你一個驚險的事,我小譚哥下午撞樹了……”

看見譚真朝他看,孟至超起身走上小陽臺。等譚真洗完澡出來,孟至超的這通電話還沒打完,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譚真在書桌前坐下,漫不經心地翻開書,握起筆。右手還有些隱隱作痛,像是肌肉拉傷了。

過了會兒,手機進來條微信,譚真拿起來看看,看完了手指順勢滑下去,翻到沉在下面的某人。

一不做二不休地,他點開對話方塊,發了個問號過去。

還是被拉黑狀態。

輕笑一聲,譚真把手機扔到旁邊。

夜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