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真隨便拿了包餅幹。

梁京京掏出一罐可樂:“你要可樂嗎?太重了,我就帶了一罐。”

譚真:“不用,你喝吧。”

譚真發現,這一路上她不停在喝飲料。

睡了一上午的梁京京吃著小餅幹,此時精神飽滿。

“你肯定聽班上人說了我不少閑話吧。”

“沒聽過。”

梁京京說,“聽過也沒關系,我家才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我爸爸生意做得很大的,我們家在很多地方都有房子。我媽說了,現在是因為有一些問題還沒弄清楚,所以他才要避一下風頭,等事情弄清楚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譚真對這些壓根不感興趣,沒說什麼。

梁京京嘴唇裡咬著可樂的吸管,看看他,望向窗外,映在窗上的目光既天真又驕傲。

……

下午,汽車開進一片山區,他們終於抵達彭良汽車站。

梁京京感覺自己從小到大還沒見到這麼破舊的汽車站,比公交車站點還小。譚真去買票了,梁京京站在人來人往的候車室門口等他。

她耳朵裡塞著耳機,好奇地往裡看看。

站裡全是拎著大包小包的人,大多穿著鄉土,面板黝黑。他們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過了會兒,譚真拿著票過來,“走吧,站臺還在前面。你馬上坐到浦口村先下,我坐到下面的白山村。明天上午我們再電話聯系。”

梁京京拖著行李跟在他旁邊走著,“行。”

梁京京說到做到,一路上行李都是自己在拿。但此前都是上車下車,並不需要走什麼路,行李也是司機幫她塞進車肚裡的。這邊不同,道路坑坑窪窪,而小巴車的站點還在前面。

譚真看看她吃力託行李的樣子,什麼也沒說,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

一身精緻打扮的梁京京經過一天的車程後略顯狼狽,長發微亂,臉頰被曬得紅撲撲的。

還在撐面子地說:“不用,我自己來。”

“快點吧,有發車時間。”譚真不耐煩地從她手裡拎來箱子,走在前面。

梁京京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衣黑褲,腳下踩的還是白球鞋,這樣搭配倒是比平時清爽許多。

她快步跟上去。

上了破破爛爛的小巴車後,梁京京很認真地看著窗外的風景。人生地不熟,她想一定要記路,結果一路上都是差不多的樹和矮房子,然後是夏日中的田野、池塘,幾乎找不到地標。

沒過會兒,天色忽然暗了些,像是要下雨了。

“不會要下雨吧……”梁京京忽然轉頭問譚真:“你跟你朋友約好了?”

“嗯。”

“他到你那一站接你?”

“嗯。”

“你這個朋友還蠻好的嘛。”

“你跟你家親戚說好了?”譚真問。

梁京京看著他的臉,搖搖頭。

譚真就知道這女孩做事毫無章法。

“你爸知道你來嗎?”

梁京京又是搖搖頭,“他要是知道就不會讓我來了。但是我爸爸在電話裡告訴我的,他就在這兒。”

這是一個梁京京完全沒有印象的遠親,她也不知道自己見沒見過,只知道是奶奶的姐姐的女婿家的什麼人,前兩年有什麼事情找過奶奶幫忙,後來是梁京京爸爸幫忙解決的。

這個地址是她從奶奶那兒略施小計要來的。

“浦口村!浦口村到了啊!”坐在門口的檢票員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