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振新路竟然是專賣花圈紙人的街道。

帶著黑狼路過聯排的紙火店,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香燭味,來到鏽蝕的大鐵門前止步。

鐵門並沒有上鎖,半敞著一條縫。

我伸手推開鐵門,隨著‘吱呀’一聲,鐵鏽落了一地。

“小夥子,好奇害死貓啊,不要隨便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時,身後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看去,那是一位大約60多歲的大爺,正站在鋪子門口看著我。

看我背個包,一身休閒的打扮,他顯然是把我當成了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唯物主義者’。

說難聽點,就是愣頭青。

“多謝大爺提醒,我就進去拍兩張照。”,我笑了笑。

沒想到,大爺搖搖頭,嘆了口氣:“唉……現在的年輕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追求什麼刺激,真是想不明白。”

說完,大爺直接走進了紙火店中。

我無奈一笑,帶著黑狼走進了鐵門中。

門內,是一片空曠的土地,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早已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

兩旁,被圍了起來,簡易圍牆上,依稀可見‘鴻華地產’四個血紅模糊的大字。

而在我正前方,則有一棟未完全拆除的樓房依舊矗立。

從拆除的痕跡看來,樓房完整時,應該是一座‘U’字形的住宅樓。

現在,剩下的不過只有‘U’字中間的那一個弧度。

慶幸的是,兩旁的樓梯,還保留著。

依舊是5層的樓房,不過看起來,似乎比振新路上的老式小區還要具有年代感。

每一層的牆皮都脫落嚴重,露出了裡面的紅磚。

樓道中,原本晾衣服所用的繩子上,只剩下兩塊絲絲縷縷的白布在微風中盪漾,顯得極為詭異。

看著密密麻麻空洞漆黑的視窗,我有些後背發涼。

怎麼說呢,因為它看起來就跟港片中那種鬧鬼的廉價出租房一模一樣。

貼別是還留有牆皮的牆上,那詭異的塗鴉,如同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般觸目驚心。

“18:30了麼?”,我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傍晚6點30分,太陽漸漸落下了地平線,還留有半個腦袋露在外面。

估摸著,再有一個小時,就會完全落下。

到那時,就是晝與夜的臨界點,天不會徹底黑下來,也會有光亮,但卻是白天最黑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