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風冷,大雪。

月相府裡白幡飄動,毫無生氣,更顯淒涼。

月九幽著了孝衣,落到靈堂前,她的身後,是一身黑衣的冷焰。

靈堂前白燭閃動,月九幽跪拜。

無論月祝元有多想殺她,在她心中,他還是父親,是親人。

“姐!”月無間叫道。

當看到有兩人在靈堂前時,一跪一立。先是一驚,再看來人,更是驚愕不已。還以為自己身在地獄了。

“小幽!”月冷淵也叫道。

兩人上前,與月九幽緊緊相擁,熱淚滑落。

“沒死!怎麼是能連我們都瞞啊!”月冷淵忍不住怨道。

“怕自己不捨啊!本想就這麼一世都隱起來……”月九幽苦笑,只不過過了幾月的避世日子,便又被扯回紛爭中。

“沒事就好,虧得你回來了,燁國需要你。”月冷淵一會哭一會笑。

月冷淵與月無間搬來了月相府住。屏退了所有下人,名義是守孝,實則避難又清靜,他們常與小汜在這裡相商。

兩人這才看到站在廳外的冷焰。

“冷焰。”月九幽介紹道。

“誰?”月冷淵以為自己聽錯了,再確認道。但他身邊的月無間已經躍出了廳,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鐵鞭甩了出去,冷焰稍稍側身就躲過了這一鞭,鞭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彤兒。”月九幽輕喚一聲。

“姐!”月無間怒氣衝衝,在月九幽叫她時仍又甩出了一鞭,冷焰這次站著未動,空手握住了月無間的鞭,鞭尾帶有金屬刀片,能迎風展開,加大殺傷力。冷焰的手頓時皮開肉綻,血順著舉起的手臂流下來。接著,他使內力輕輕一帶,鞭子便被他奪了去。

“彤兒,住手!”月九幽喝道。她也奔到冷焰身邊,去檢視他的傷。冷焰將鞭子扔回到月無間面前,對月九幽搖搖頭,將手藏到了身後。

“我要給你報仇!”月無間吼道。

“報什麼仇?他殺我一刀,我殺他一劍,扯平了。現在是自己人,以後不許這樣。”月九幽拉住她說,“再說,你有那個本事傷他嗎?”

“自己人?!什麼時候成自己人了?!我不認!”月無間有氣不得消。

“哪個自己人?”小汜不知何時進了院子,走過一看,就看到月九幽,並不奇怪,打招呼道,“姐這麼快就回來啦?”

小汜再一看站在月九幽身後的人,嚇得退了好幾步。接著帶著不可思議地表情上前,湊近了細細看:“媽啊!他……他當時……都硬了!都硬了啊!怎麼……怎麼……”小汜再往前一點,伸出一個手指頭想要去戳冷焰的身體,被冷焰一把擋開,一臉厭惡。

“嗯,也有人給他用了‘沉歡’。”月九幽將小汜也拉遠些,免得這些人跟看怪物似的看著冷焰。

“他是自己人?”小汜望向他的這位好姐姐,嚥了口口水。

“是。”月九幽回答,“這件事情還要討論多久?我們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了嗎?”

幾人這才回過神。

若不是他們是月九幽的親人,若是旁人在這樣的靈前,見到了兩位死去多時的人,不知會嚇成什麼樣子。

幾人到靈堂內間去商量事情,冷焰懶得聽,他不在意這燁國誰當王,他只在意月九幽的生死。於是,由他守在廳外。

“別囉嗦,說現下的情況。”月九幽看著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