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飛羽呢?”月九幽將冷焰踩倒在桌上,用了快踩碎他胸骨的力道。

“這麼貴重的東西,自然……自然不會放在身上了。”冷焰死撐著。

“我知道你不怕死,我月家有一千種讓你覺得比死更難受的審問方法,我想看看你可以試到第幾種。”月九幽的左邊嘴角開始笑。

“我可以把你那一千種都試完……呵呵呵……燁國月家人……呵呵呵……”冷焰呵呵笑著,被她踩著有些透不過氣來。

“那是亡夫親手製給我的,還給我,沒有和你玩笑。”月九幽鬆開腳,突然轉變臉色,滿臉悲哀,眼裡噙的淚幾乎滴落,聲音也變得異常沙啞。

冷焰倒是有些吃驚了:“亡夫……贈的……”

“還給我。”月九幽輕輕地、慢慢地講出這三個字。

“拿你換……可好?”冷焰吃驚的神情只有一瞬便不見了,又擺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找死!”桃真聽他這麼說就要衝上來。

“好,我換。你明晚這個時辰帶飛羽來。”月九幽冷笑,無比鄙夷地看著他。

這眼神讓他想起剛才她對沅柳做的事,讓他非常不舒服。他坐起身回答道:“明日酉時水源的潭邊見。我才不會到你的地方來呢!我也不會被你毒第三次了。”說完,就要走。

“你的名字?”月九幽問。

“冷焰。”冷焰想也沒有想就答道,“你呢?”

“月九幽。”月九幽也沒有打算隱瞞。

兩人同時冷笑一聲,接著冷焰便走出了門,身體已經逼出了毒,已經沒有任何問題,月九幽因還要問飛羽的下落,沒有下重手。

“主人!”桃真叫道。

“放心,明日看到東西后一定毒死他。”月九幽看著冷焰高大的背影回答。

桃真這才鬆了一口氣。

冷焰出了點翠樓,嘴裡還在唸叨著“月九幽”這個名字,不由得後背發涼。月家長輩是有病吧,給個這麼好看的女孩兒起這麼個名字。沒走出兩步,就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站在街中間。

是沅柳。

“贈你,都不要嗎?冷公子。”沅柳看冷焰走近她,悽悽問道。

“我獨自一人慣了,不會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冷焰直接答她。

“也不會在一個女人身邊停留太久。”沅柳笑著,將一包銀子扔在他的腳邊說,“這是你從第一次起給的所有銀子,你的皮肉生意,我不做。”

她從冷焰的身邊與他擦身而過,再未回頭。

冷焰看都沒有看地下的銀子,走向相反的方向。他哪裡是沒有地方可去,分明是看到了月九幽布的人,才沒有回去的,也懶得再找地方住就想到了沅柳。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點翠樓居然是月九幽的地方,差點折在那裡。他得要好好想想明天要怎麼應對。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自己都覺得還挺無趣的,逗弄一個寡婦。當然,之前也不知道她是個寡婦。今日被她看到自己將沅柳按在桌上,那感覺有些奇怪,就像被人捉姦在床一樣的,甚至有些想跑是怎麼回事。

無處可去,他便去了一片大宅院聚集的城區。他知道這裡有幾家富戶在曜軍圍城前就舉家逃了,現在偌大的宅院全是空著的。平日若是還有人在家,這裡的街道是掛滿的燈的,如今已是漆黑一片。

冷焰盲目地在街道上走著,只有他一人,孤獨感襲上心頭。銀子若是夠使,回到燁國找個喜歡的地方一直住著,娶個女人過日子,是不是也可以?想著自己有過的這許多女人,正算著誰比較合適,結果自己都好笑起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忽然他停住了腳步,接著便翻走了身邊的這面牆。

“就這間吧……”冷焰自言自語道,他聞到了花香,翻過牆正落到一片芍藥花裡,沒想到這家人居然在沙漠裡養活了嬌貴的芍藥花,火紅的,還開得不錯。腳下的泥土,原來也不是鏡流的土,難怪可以養活了。

他走到主屋前,雖然屋牆體是鏡流的樣式,可是推門進屋後,才看到風格居然是燁國的風格。花閣、長榻、屏風……好久都沒回燁國,看到這些居然有些想念了。

想是這一家人本是燁國人了。冷焰也是燁國人,在燁國長到十二三歲,便開始在四州各處流浪,但心裡,還是覺得燁國是家的。

屋子裡什麼都有,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酒,開啟來狠狠灌了幾口,接著走到側廳,這側廳的窗下有個長榻,坐在這裡可以看到院子裡的花園。其實之所在在這裡是因為這裡可以看到院子的全貌,而且有後窗,窗後也是個小園子,園子的西牆外就是大路,便於逃走。

有酒有月有花影倒是也美事,只是靜得嚇人,他也不點燈,一個人在黑暗中飲著酒。剛才猛喝了幾口,這下不敢再喝多,只小口小口抿著。誰知道自己有沒有繞開她的人,等他飲醉了來找他的麻煩。

“月家人……月家的女人……月家的武功高強的女人……”冷焰嘴裡輕輕念著這些詞,據他所知,月家多訓練男子,女人則是非常非常少的,而武功高強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

燁王蕭璀奪位之時,他早已不在燁國,他也極少接到燁國的任務,待在東州與南州比較多,對燁國已經是不太熟悉了。還想著這次要去北州先找人去打探些情況的,沒想到就遇到了戰事,還遇到了這個幫著曜國卻又是燁國人的月九幽。

不過這也不奇怪,兩國交好,人共用也是有可能的。

正想著這些,就看到院中樹影一動,來人到窗前時,榻上已沒有人,一把短刀從窗裡自上而下刺出,來人只得退回去,躍回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