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也不是進不去,手裡握著王令。當然,就算沒有王令,也不是進不去的。只是沒有什麼必要,顧若影還是習慣性地先去找雋王蕭玴。

兩人悄悄落在了蕭玴的屋頂之上,他書房的燈還亮著,時辰還早,恐怕這時還在處理公務,顧若影輕輕落在他門前。小清見有人從屋頂跳下來,剛想叫,就被灼瑤的短刀頂住了喉嚨,沒了聲音,但也已看清來人。

“灼瑤,放下,又不是不認得。”顧若影邊說邊已經推門進去了,又順手關上了門。灼瑤放下刀,站到門邊離小清兩步遠的地方。小濁端了茶過來,看到門口多站了一個年輕男子,還一臉好奇,剛才也沒見誰通報來人了,再走近一看,嚇得差點打翻了茶。

“灼瑤姑娘……那位……在……”小濁指了指蕭玴的房間,就見小清點了點頭。

小濁這下也不敢進去奉茶了,站到了小清身邊。

“殿下。”顧若影輕輕喚道。

“九幽!”蕭玴驚叫一聲。

“有這麼大驚小怪的嗎?難道不知道我今日進城?”顧若影笑道。

“知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你會晚上過來……”蕭玴忙讓她坐在,他也坐到她的身邊。

“小世子,可好?”他本來想問她好不好,但見她穿著男裝,身段仍和以前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差點都不記得她才生產完幾個月,這才想起來要問問孩子的情況。

“好呢,長得和子歸小時候一模一樣。”顧若影說起珏兒,便是暖暖的母愛。

“都像母親。”蕭玴答道。

蕭玴知道她進了城,心裡也是很想去迎,但是實在是太多事情脫不開身了。如今她剛到就自己來找他,便知道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用的,也是欣慰。

“我想去見見她,人在哪裡放著?”顧若影直接說了正題。

“在皇陵的‘冰泉殿’。”蕭玴回答,這個殿在山體的雪洞中,顧若影是聽說過的。主要是在天熱時用來儲存王族遺體,以保在出殯前不會腐爛。

“我……進不去?”顧若影看著蕭玴。

這一眼可把蕭玴嚇得不輕,生怕她今晚就要闖進去。他立即勸道:“那裡可不是能隨意進出的,如沒有令進去了便是死罪,你切不要著急,我來想辦法,明日,明日,我一定帶你進去。”

“這個也不行嗎?”顧若影拿出蕭璀給她的王令令牌。

蕭玴看了一眼那個令牌,心裡還有些吃驚,這是顧若影偷的,還是兩人有所聯絡?他搖頭道:“這是出入燁城的令牌,去不了皇陵的。”

“侍衛很多,很厲害?”顧若影又問。

“不不不,這可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主要是這地方的問題。聽我的,這回一定要聽我的……”蕭玴握住她的肩膀,著急地說。

顧若影看他這樣的態度,於是點頭道:“好吧,那我在郡主府等你的訊息。明晚亥時你若還沒想到辦法,那我就自己去試試了。”

星宓照例在入睡前來看看蕭玴,幫他理理燈油,送件披風或者吃食,他已幾月都不曾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是在王宮裡就是在書房。可當她走進書房時,卻見廊下站著三個人。小清與小濁姿勢僵硬,他們一看到顧若影心裡就莫名害怕。兩人看到了星宓走了過來,心叫不好。

“王妃……現在殿下正在會……會客。”小清上前對星宓說道,但不敢伸手攔。

“什麼客,我在中廳坐著……為何不知?”星宓疑惑道,她還想往前走。

“王妃……真的……”小清跟著她退了一步,小濁則準備敲門。

“不能進,等我家主人出來。”灼瑤走到門口站定,一身男裝,用的卻是女聲。

星宓瞪大了眼,她並不認得灼瑤,但是灼瑤讓她這個做王妃的非常生氣,因為灼瑤不僅沒有行禮,還態度非常不好,她提高了聲音,喝道:“我雋王府的地方,我是雋王妃,你是什麼人,竟敢攔我?”

“儘可試試。”灼瑤冷哼一聲。

正在這時,門被拉開,開門的是蕭玴,星宓看到蕭玴身後跟了位身量比蕭玴矮半頭,窄肩瘦腰,風度非凡的年輕男子。這長相對於位男子來說,也是太過於好看了,就算是女子也及不上她的風采。再看向她,見她左耳戴著一隻飛羽形狀的耳飾,如半面飛鳥的翅膀附在耳上,十分別致,雖特別,倒像是女子的飾物,也是顧若影剛才走得急,忘記摘下了。這耳飾剛才也被蕭玴看見了,問起,因為蕭玴知道她沒有耳洞。

“怕疼,就鑽了一隻耳洞。”顧若影喝了口他杯中的冷茶回答。倒是把蕭玴逗樂了,從她口中說出疼字,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星宓再往下看,見她穿著一件葡萄紫的男子常服,由於來不及束胸,又生產過,所以現下略略顯出些胸形來,這才知道是一位女子。再一想,便也知道是什麼人了,不是月九幽還能是誰。

顧若影認識星宓,星宓只知有此女子,是他夫君的心上人,卻從不曾蒙面。

“切不要衝動行事,等我訊息。”蕭璀拉開門,仍不忘叮囑身後的顧若影。眼神是溫柔的,聲線也是無比溫柔的,連身體都是半低著,配合著顧若影臉的高度,儘量平視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