昫王與其他幾人議事,顧若影也不願意跟去,但也閒不住,就領了灼瑤在鎮裡閒逛。但這個鎮裡全是軍士,沒有其他人,想是為了保證幾位將軍的安全。她看到人家餵馬,就湊過去看馬吃的什麼草;看到人家保養武器,又湊過去看,還跟人家聊上了。

“你們這樣……用油?”顧若影問。

那些士兵見是昫王妃,便要跪,被她攔了。

“無需多禮,我這一天都在外面,你們見一回跪一回,累不累?叫一聲便是禮了。”顧若影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這麼多禮節。

“回昫王妃,如果雨天又不常用的兵器,就用油潤潤,免得鏽蝕了。”剛才那個士兵回答。

“哦,油乎乎的我不喜歡。”顧若影撇嘴道。

“那您平日……”士兵們好奇地問。

“若覺得劍澀了,殺兩個人喂喂血便好了。”顧若影毫不在意地回答完就走了,扔下面面相覷計程車兵們。

“這……昫王妃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女子……”

“你那是沒見她在戰場上的樣子……聽這話也不就奇怪了……”

“那日我就光聽到她的聲音,跟著就往前衝,卻是就見了個背影……”

“我連聲音都沒有聽到,我在陣列中間……”

士兵們刀也不擦了,低低地、神神秘秘地相互交換著顧若影的各種訊息。

她又四處逛了逛,和將士們聊了聊,其實,她是想去了解一下承天的情況,看看這些將士口中的承天是什麼樣子。他雖然看起來正直可信,但是看臉就信一個人,這不是顧若影的風格。美的、醜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這人心暗處想的是什麼、這人身後隱著什麼。

路劍離議完事,就見無衣站街口,卻沒有看到顧若影與灼瑤,於是也走過去。

“跑去哪裡野了?”路劍離問無衣。

“不知,也不讓我跟。說是一會就回來,我等了這半日,也沒有見人,正想去尋呢!”無衣無奈道。

“這鎮子裡沒有旁人,不用擔心的,許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就挪不動腳 了。”路劍離嘴上說著,心裡還是擔心,就在正街上四處張望著找她。

不一會兒就見顧若影裙襬也髒了,靴子也髒了,手中正拿著個果子邊啃邊朝他走來。

“這是去了哪裡?搞成這幅模樣。”路劍離笑嘻嘻地問,連著下了幾天的雨,今早才停,他想著今天應是不會出門的,沒想到還出去了大半日。

“四處看看。”顧若影剛才得了果子還握了一個在手裡,現下塞進了路劍離的手中,“吃,甜。”

灼瑤嘴邊有一個,手裡也握了一個,同樣塞給了無衣,無衣有些受寵若驚看著灼瑤,灼瑤也學著顧若影的說:“吃!甜!”只是她的語氣更硬些,溫柔軟語怕是她沒有學會。

無衣拿起果子吃了一口,路劍離也將果子放到嘴邊,但是他沒有咬,拿眼瞟向無衣,果然就見無衣臉色奇怪,吐也不是,吞也不是。顧若影和灼瑤兩個笑得直不起腰來。再看她們手裡的果子,果然都只啃了一口。

“哈哈哈,還是無衣好騙,路劍離你太機靈了,沒意思!”顧若影捂著肚子說。

“若不是灼瑤,我差點就信你了。你看她是能騙人的人嗎?也就能騙騙無衣。”路劍離將那沒吃的果子放回顧若影手中。

灼瑤笑眼看著無衣,無衣吞下了那口苦澀的果子,還要再吃,被灼瑤奪了去。

“也不是……很難吃……”無衣說。

“殿下,要不,你也嚐嚐?”顧若影仍想將果子往他嘴裡塞,路劍離轉身就走,顧若影像只小燕子在他身後飛來飛去,內力好似用不完似的。

無衣與灼瑤站在他們身後看他們鬧,嘴角都上揚著。兩人站得很近,手碰到了一起,無衣輕輕地握了過去,臉卻不敢看灼瑤。灼瑤沒有推開,而是輕輕地回握。無衣心中一動,再看向身邊人時,她也剛好看向他,眼神清澈如溪水,還帶著暖意。無論她殺多少人,心有多冷,這時她的眼神都出賣了她的心。與前面兩人的熱烈相比,他們的感情看起來要平靜得多,但兩人此刻心中已是汪洋大海。

灼瑤見顧若影走得遠了,就挪動腳步,她看了看身邊的無衣,就見無衣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手拖著手跟上顧若影他們。

兩人還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剛走到暉郡王院門前時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冷洲哥哥!”顧若影只看背影便認出了他。

月冷洲回頭看是顧若影,他們已有許久沒有見,顧若影還想上前續舊,就見他眼中盡是焦急之色,月冷洲只向昫王抱了下拳,就將顧若影拉到一邊。

“哥,怎麼了?”

“小幽,王上……不見了!”月冷洲壓低聲音道。

顧若影冷下臉來,與剛才和昫王玩鬧的女子判若兩人。

“你說什麼?因何事出門?在哪裡失去訊息的?”顧若影接連問道,聲音有些大,把路劍離也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