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暝郡王是吃錯什麼藥了,高調得很,昫王的人都敢動了。”青渝咬了口手裡果子,心裡念道。他站在顧若影對面那棟房子的屋頂,也同她一樣看著街面上發生的事情。他站的位置比她要高得多,所以顧若影沒有看到他,他卻將顧若影收在眼底。“身法還不錯!”他又咬了一口,含糊著說道。

待昫王與昫王妃救下人後,他輕躍下來,快速消失在街面上。不一會兒,就出現在王城外一處山水秀麗的宅院前。這宅子沒有掛府名,只在大門上掛了個“六漠齋”的牌匾。他從後門閃進院子,悄身就到了一人背後。

那人正坐著在院子裡的看書喝茶,身著一套象牙白的常服,五官俊朗,氣質儒雅,身形瘦而不削,眼裡盡是風月,口中也念的是的好詩詞。

“公子。”青渝悄無聲息地到了那位公子身後,輕聲喚道,像是怕驚了他。

那位公子也不慌張,放下了手中的書,道:“青渝,這是從哪裡來?”

“回公子,跟了暝郡王幾日。”青渝答道。

“哦。”那位公子輕輕應著。

“他近日甚為高調,處處與昫王作對,好似誰給了底氣似的。”青渝彙報著情況。

“嗯。”那位公子又只輕輕應了一聲。

“好似對昫王妃十分有興趣,三番兩次挑逗。”青渝接著說。

“那位武姬?”公子終於放下茶杯,抬起眼來。

“是。”青渝沒有跪但也沒有抬起頭來。

“如何?”公子又問。

“自然只有捱打的份了,昨日還被傷了臉,只不過昫王妃收著勁兒,也就是嚇了嚇他。”青渝當時也在那酒樓裡,就在離顧若影他們二桌遠的地方。

“哦。”公子又端起茶,“他既喜歡,你就幫著點兒。”

“是。”青渝笑著應了,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位公子仍舊穩穩坐著看書,就像剛才沒有人進來過一樣。

青渝再出現時,已是一位昫王府的家僕打扮。他沒有易容,本也沒有人認得他,再說他長得普普通通,本也不起眼。他隨著那一批新入府的人進了昫王府。昫王謹慎,進昫王府的人,首先是從自己培養的人裡面挑選,所以他稍費了番功夫才進了府來。

第一次進府磕頭,他見了昫王妃一面,她有專門的人伺侯,普通的家僕很少近身,但遠遠地能看到她的身影。他本也不想靠得太近,怕她眼尖發現了自己的功夫,就想從下人那裡下手瞭解瞭解這位王妃,從燁國拿到的資料有時候也不可靠,他喜歡跟著目標自己去了解。

這日青渝負責來修剪花草,正遇到顧若影在院子走動,她仍是光著腳,穿一身純白的衣裙。因在家裡,所以灼瑤她們並沒有緊緊跟著。不想,走到院子中間的樹下時,她腳踩到一片水漬,竟腳下一滑。今日澆水的也是與青渝一起進府的新人,提了水桶經過院子,沒有靠邊走,而是走了院子中間的近路,水桶的水灑了出來他卻沒有及時清理。

青渝剛才就在顧若影的不遠處給她行禮,見她這一滑,想也沒想,嘴中叫道:“王妃小心!”人就直接撲了出去,趴在地上準備給她當肉墊。沒想到,她雙手一抬,就勢騰空而起,落在了他身前兩步遠的地方。

此時灼瑤已經奔了過來檢視。

般嫦也過來,看到地方水漬就喝到:“這是哪個沒有規矩的,不知道王府的院子裡不能有水漬!”

顧若影回過頭來看著青渝問:“你怎麼樣?”

青渝忙起身,拍拍衣服,回道:“回王妃,不要緊的,您沒事就好。”他的袖子因為要修剪樹枝而挽了起來,這一撲小臂上就有了幾處擦傷。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用來救,別救不了我反而傷了自己。”顧若影看了看他的手,一邊說一邊朝灼瑤伸出手,灼瑤忙拿了懷裡的藥出來,顧若影接過藥,就幫他擦了起來。

“王妃,這使不得……”青渝忙跪下,不敢受。

“般嫦。”顧若影見他懂規矩,就將藥遞給了般嫦,幫他擦。

“你會武功?原就是殿下的人?”顧若影在旁邊問。

“是。王妃見笑了,我武功不高,輕功尚可。”青渝忙答,拳腳她看不出來,但是這內力身法絕對可以看出來,或是說了假話,立即就得被人識穿。

顧若影點點頭,她也看出來了,正想說什麼,昫王已進了院子,看一堆人圍在這裡,便走了過來。

他今日穿著灰色常服,臉上沒有疲態。

“影兒這是在做什麼?”

“剛才地上有水漬,不小心滑了一下,這孩子就撲過來想救,我沒救著,自己倒受了傷。”顧若影笑道。

“水漬是怎麼回事?這點規矩都不懂嗎?溫總管!”昫王低頭去扒拉顧若影的裙腳,又開始絮叨,“你看看,讓你不要老光著腳,這摔了可怎麼是好?天氣這麼熱又在院子裡走什麼?熱著了呢?”

“就是屋裡熱,才出來走走的,有風呢,不熱。”顧若影邊答,邊套上洵美遞上來的鞋子,路劍離這才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