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幽轉身離開,沒有一絲不捨,她走到馬邊策馬急行,根本不顧身後的蕭璀或者昫王。

“王上!”宇凰與鳳漓這才撲到近前,檢視蕭璀的傷。

“這怎麼還能動手呢?”宇凰拿帕子捂住蕭璀的傷口,“快回宮去!不能叫人看見了。”蕭璀只有一隻手能用,已是騎不了馬了,和宇凰兩人一匹。

“不怪她,我傷她太深,如論如何也彌補不了了。”蕭璀有氣無力地說道。原來,受傷是這麼的疼啊,她身上那橫七豎八的傷痕,每一條都是這麼痛啊!真的不傷在自己的身上,都不知道是這樣的感覺,他想起她取骨、想到她在貪狼寨的肩傷,比剛才自己受的這一下,要嚴重十倍百倍,她該是承受了多少的痛啊!

月九幽終於停了下來,用盡全力地奔跑,消耗著她的體力,讓她漸漸冷靜下來。她放掉馬,任它在河邊喝水,自己則在水邊的石頭上坐下。

昫王這時也跟了過來,他走近月九幽,也在她身邊的石頭上坐下。

“我要多謝昫王。”月九幽沒有側臉,但知來人是他。

“謝……我?”昫王有些不知所措。

“謝你再一次幫我驗證了他的狠心,驗證了我的一文不值。”月九幽答。

“幽兒,不是,你不是一文不值。”昫王望著月亮在河裡印出的點點月光。

“是啊,至少值五年的礦石。”月九幽笑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只能給這麼多,我只有這麼多,如果我還有,我會一併拿出來,你在我心裡無價。”昫王答。

“可我,終究被你們以這樣的方式給交易了,不是嗎?”月九幽笑得更狠。

“這並不是我所想,但我希望你能有個身份離開,這樣對你有利。”昫王誠懇。

“我會跟你回曜國,你有五年時間折磨我,我不會還手。五年時間一到,看我們誰殺了誰。”月九幽裂嘴笑,用那詭異的笑臉望向昫王,看得他心裡發毛。

“我何曾想過要……”昫王百口莫辯。

月九幽冷笑一聲,上馬就往回走,她回到自己宅子裡,沒有去點翠樓。

今晚的事情又湧上心頭。她那一劍能扎到他的胸口嗎?月九幽覺得自己能做到。

第二天一早,鳳漓到了她的宅子門口,等著她起身。

“你做什麼?”月九幽也不請他進院,讓他在門口回話。

“幽姑娘,王上給您備了宅子,還請您過去看一眼,看差什麼我好安排補齊了。”鳳漓給她行禮,他第一次覺得月九幽如此陌生,以前一起旅行的日子浮現在他眼前,兩人本應是多麼好的一對。

“郡主的宅子嗎?”月九幽輕蔑地笑。

“是,詔書今日便會下,還請您移步至郡主府接旨。您的一應嫁妝都按郡主的禮制備,那位知您不願住他給的宅子,不願意要他的東西,但是這是國禮,還是委屈您從那宅子出門。”鳳漓提到蕭璀眼有些紅,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在安排這些事。

“知道了,不必看了,把裡面你們的人撤了,我自己有人,我一會就過去,在那宅子裡等他的詔書。”月九幽冷笑著說道。

“是。”鳳漓應了就回去了。

晚些時候,月九幽叫上小汜到了那新宅子,宅子居然離月冷淵家不遠,牌匾已讓人換了,現在寫著“郡主府”。屋裡果然一個人也沒有,院裡的景緻倒也是精緻用心,各個房間都已收拾好,直接可以住人。

“要叫點人過來嗎?”小汜看著偌大的院子,就他們兩人。

“不用了,人少清靜,你我難道還用人伺候嗎?”月九幽搖搖頭。

她不想看見到任何人。

昫王在街尾遠遠地看著她進了新宅子,心裡五味雜陳,高興的是終於能帶她走了,傷心的是還未獲得得她的諒解,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過。他一肚子話不知向誰說,這一肚子情不知向誰陳。

不多時,他看見禮官帶著詔書到了郡主府,一應都是按最高的禮制來,想那蕭璀還傷著,這事兒也是辦得快,辦得漂亮,這才幾個時辰的事。

詔書已下,封月九幽,不,封顧若影為琅玥郡主。

接著,月九幽再沒出過那郡主府門,昫王去見,也是不見。還給出了個非常好的藉口,兩人在行禮前最好都不要見,是禮制定下的,送去的酒也好,肉也好都一併退了回來。

他們這裡的禮制是這樣的,兩國定下婚約後,男方就需回國請禮書、備禮物再專程前來迎親。迎親前在女方這一國也需行禮,以防人到了男方國家再被退回。女方這邊行禮以後,男方則帶著女方及嫁妝一同前往男方國家,到了男方國家再舉行正式的典禮、授封,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