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點翠樓裡仍歌舞喧囂。紅粉青樓,虛情假意,卻讓男人們流連忘返,在此沉淪。

蕭璀在左樓三樓的一個房間裡,快要飲醉了。月九幽男裝進了點翠樓,半煙忙跟了過來,附在她耳邊說:“那位來了,等你一晚上了。”說著拿眼看看月九幽的房間。

月九幽知道,她一進來就看到了隱在一樓的鳳漓。她並不知道他要來,也不知是何事,就上樓去,在二樓的樓梯口又碰到了假裝喝酒實則站崗的宇凰,他叫了二樓靠樓梯的這一間房,房門開著,裡面擺著酒菜,但他人站在門外,一會他也會到屋裡去,只是門仍舊開著,與樓下鳳漓剛好守望。

“找你一天了,沒找到,急了就在這裡一直等。”宇凰也附在她耳邊輕輕說。

月九幽沒有進門,而是去了隔壁半煙的房間,換了身女裝,她知道他看自己穿男裝就來氣,這找了一天,再看到她穿著男裝,怕是要火了。這才去敲門。

“公子,幽兒來了。”月九幽輕輕說。

點翠樓是四方形,一面是三層樓高的大門,另外三面都有三層,一樓是大廳,擺著散坐的客位和各式酒臺、舞臺。二樓三樓都是客房。但左側這邊的三樓,也就是蕭璀待的這一層,是不招待外客的,裡面的幾間房除了半煙和月九幽各用了一間外,其他的都空著,平日就算沒了房間用,也不會讓客戶上來這裡。

月九幽見沒有人應,就推門進了房間,輕笑一聲,那個渾身酒氣的人直接朝她撲了過來,撲進她懷裡,若不是用內力站定,定是要給他撲倒在地上去。那人扎進她懷裡,好不容易站直了,又將剛才有點鬆開的月九幽再拽到懷裡,抱緊了。

“王上為何喝這麼多酒?找我何事?”月九幽推著他往後走,將他移到榻上,一看醉得不輕,人都不清醒了。

他一上榻見鬆了手又不幹,拉住月九幽的手將她也拽倒在榻上,倒在他懷裡。他嗅了嗅,一把推開她,吼道:“你不是我幽兒!藥……藥香……沒有……沒有!”

月九幽無奈地笑道:“你是小狗嗎?靠味道認人的,你看看是不是我?”說著雙手捧起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臉。

蕭璀努力睜大眼睛,眼裡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像是他的幽兒,但他又看不太清,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指著月九幽道:“你……你易容了!易容成我幽兒的模樣!你想做什麼……小心我殺……殺了你……”

月九幽看他這樣子,真是醉得不輕了,就解開襖子,將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襖子裡,裡面只穿了單衣,他的手觸碰到那傷痕,這才知道是她,就跪在榻上抱著她的腰,哼道:“幽兒,幽兒,你終於來了,我……找了你一整日了……”

月九幽將他扶著盤腿坐好,再輸以內力逼出他的酒氣,片刻之後,已然是清醒多了,回頭看到是他的幽兒。

“我飲醉啦?”蕭璀轉過身,拉著她的手問。

“醉得不輕呢!”月九幽答。

“你這一日去哪裡了?我到處也找不到你。”蕭璀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撒嬌。

“我去城外辦點事。找我做什麼呢?在家裡留句話,在這裡留句話不就行了?四處找是何苦。”月九幽撫了撫他的背,又責備:“從不喝醉的人,一下喝這麼多,明日頭該疼了。”

“留話不行的,我今日一定要見到你才行的,因為今天是你的生辰啊!”蕭璀抬起頭望著她說。

原來今日是月九幽真正的生辰,往日過的,都是到攬月閣的那一天,算是重生,所以大家都以入閣那一天為生辰。今日是顧若影的生辰,月九幽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只在十二歲那年對他講過,所以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她的真正生辰。若不是他說,自己都忘記了。

“王上有心了。”月九幽很是高興,他還記得這一天。

“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我要在這一天把它給你。”蕭璀從衣領裡掏出兩條毒牙項鍊,自從那日月九幽將兩條項鍊丟在冽國駙馬府的地上後,蕭璀心痛不已,他一直將兩條項鍊都隨身戴著,一刻也沒有取下來過。

“從那日起,我日日夜夜都戴著,就是要等一天再還給你,告訴你我沒有捨棄它。”說著,他將那月九幽那條短的從脖子取下來,伸到她的眼前,深情地問:“幽兒,你可還願意戴上?”

月九幽笑著哭著點頭,等他為她重新戴上去。

“我雖無法給你什麼承諾,我只是想你知道我愛著你,我盡我所能地去愛你。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同意。”蕭璀將項鍊給她戴上,將她攬進懷裡。二人就這樣陪伴著對方,直到深夜。

“王上該回去了。”月九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