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昫王這喝酒賞月的地方還真是特別啊!”月九幽笑道。她接過路劍離遞過的酒,這酒壺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她將酒壺放在火邊再溫一溫。

“你喜喝溫的?”路劍離看她這樣做,便問。

“給你溫的,我喝那壺。”月九幽朝他伸手要他手裡那隻壺,路劍離怔了怔遞給她,又見她把剛在火邊溫著的這壺遞給了路劍離。

“為何給我溫?”路劍離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酒。

“因為怕你遞過來的這壺有藥。”月九幽冷哼一聲。

路劍離剛喝了一口的酒差點噴出來,忙道:“這回沒有下藥,上回給你的是好藥,沒有想傷你,只是酒使藥性加強了而已。”

路劍離想了想又覺不對:“那你和我換便罷,為何要幫我溫?”他心裡莫名地開心。

“因為你……看起來……弱,怕你受不了寒酒。再病重,我家主上該怪罪於我了。”月九幽冷淡地答道。

“我哪裡弱了,我病都好了,只是沒有武功而已。不管為什麼,總是為了我好,對不對?”路劍離笑得很開心。

月九幽也不說話,喝著酒,冷風吹著,在火堆旁倒也不覺得冷。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跟著你?”路劍離見她不說話,只喝酒,就替她問了。

“你覺得我有趣。”月九幽幫他答,她想到什麼,臉冷下來,心也冷下來。

“幽兒……為何這樣認為?”路劍離注意到了她臉色的變化,這樣的臉色讓他心疼。

“你若喜歡美人,曜國也好,燁國也好,比我好看的多的是;你若是喜歡武功好的美人,雖少些,但也不至於找不著;你是覺得我與旁人不同,有趣罷了。就像你籠裡有十隻鳥,若有一隻顏色不一樣,你也一定會多逗那隻幾次,對不對?”月九幽低下頭,拔弄著火堆,淡淡說道。

“幽兒……”路劍離很吃驚,她是這樣的看法。

“只是剛好,我既美,又還特別,對嗎?”月九幽突然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還有,得不到的,總是最令人心癢難耐,對嗎?”月九幽的眼神是含著疼痛的笑意。

“我……”路劍離竟無言以對。

“你是這樣,他是這樣,男人應該都是這樣。”月九幽將酒壺裡的酒倒進嘴裡,這酒並不算濃烈,恰到好處是她喜歡的程度。

“我並沒有這樣想。”他終於答道,“是,你很特別,特別到我只見了一眼便陷了進去再也無法走出。我長到這麼大從未為任何女人側目,我現在知道我只沒有遇到你而已,所以我並沒有拿你和他人相比。”

月九幽沒有說話,只拿眼望著,等著他說話。

“我只把你當成你,月九幽,我所識得的那個月九幽。”路劍離有些激動,他不希望她有所誤解。

“那訊息,是你散的吧?”月九幽咧嘴笑道。

“嗯。”路劍離點頭。

“可痛快?”月九幽笑得更深。

“我知你衷情於他,我無意與他爭,但若需要,我便可以不顧一切與他爭。”路劍離眼神變了,語氣也變了。

“你的一切有什麼?”月九幽想到蕭璀,紅了眼眶。

“他放不下的,我都可以,這便是我與他的不同。”路劍離將頭轉向月,不想看她流淚。

“說說而已,有何不可。”月九幽沒有流下淚來,傷已至髓,已無淚。

“你儘可試試看我是否真的可以。”路劍離抓了她的手,兩人談著話,不覺面前的火堆已經快熄了。

月九幽抽回手,站起身對他說:“昫王,這遊戲就到此為止吧,你再去找個別的更有趣的女人。我的心太小,放不下別人。”

她指著自己的肋下道:“他快死的時候,我取了自己的一根骨換與他,我們這樣的羈絆,是一世都解不開了。”

路劍離驚得睜大了雙眼,本以為她為自己換血已是極深的羈絆了,沒想到,為了蕭璀,她還曾獻骨,自己看來又是輸了一籌。

“既是這樣的羈絆,他還能負你,也是個極狠的人了。”路劍離不由地氣惱。

“與他無關,是我自己願意的,他怎麼想不重要,我若想以此骨換得他的另眼相看,那也便不是我了。”月有九幽傷心至極。

他也傷了心,但仍掛記著她,問:“你打算怎麼辦?”他問的是關於蕭璀與公主成親一事。

“我主上這麼大的喜事,當然是要去賀一賀了。”月九幽恢復了冷臉,那張殺手的臉。

“以月家人身份過去,怕是進不了城你就會被攔下。”路劍離也恢復了理智。

“我身無長物,那就請昫王幫忙準備賀禮了。”月九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