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女子聲音逐漸變弱直到沒有,墨君染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再次昏迷過去的虞棠。

而看了許久,女子都沒有絲毫反應,

突然,墨君染力氣彷彿突然一失,高大的身影一幌,大手猛的握拳垂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微微晃動的身體。

順著樹幹,緩慢坐下,將身體的重量都依託在身後的樹幹上,墨君染抬起一隻大手,用大拇指指腹,緩緩擦去唇角那沁出來的嫣紅色液體,隨後眼皮一重,微微側頭,昏了過去。

林中沒有絲毫聲響,寂靜的就彷彿一個被人遺忘的空間一般,墨君染與虞棠一坐一躺,陽光從樹枝間散亂投落,襯的兩人就像一幅靜止的油畫一般!

過了許久,天色逐漸昏暗下來,林中空氣越來越涼,虞棠是生生被凍醒的,

睜開眼睛看了看,然而,除了看到一片濃密的黑色枝葉以及透過枝葉縫隙所看到的在天空中緩慢移動的皎潔月牙,再無它物。

冰冷刺骨的寒風不停的襲捲而來,虞棠冷的全身血液都彷彿凝結了一般,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感覺到身上裹著什麼東西,虞棠伸手往上拉了拉。

觸手可及的,是一片滑軟柔順的布料,帶著一絲好聞的龍涎清香,虞棠指尖一緊,垂首看了看,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墨君染的外裳。

睜著眼睛,看著那玄色外裳沉默了片刻,胸口處原本因極度冰冷從而麻木的傷口傳來隱隱刺痛,唇瓣喉嚨也乾澀的發疼,虞棠單手撐著地面,艱難的坐起身來。

然而,這一動,牽扯到胸前的傷口,虞棠疼的忍不住咬唇。

手掌朝傷口處探了探,雖然光線太暗,看的不甚清楚,但是一手的滑膩潮溼,也讓虞棠清楚的知道,自己傷口又裂開了。

可是此刻,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東西,她無法為自己處理傷口。

任由傷口鮮血外沁,虞棠扭頭朝四周看了看。

她只能看到,自己此刻在一個樹林裡面,是一片很開闊的林子,周圍除了樹,便還是樹,寂靜蒼涼的讓人害怕,

而墨君染,也不知道去了那裡。

兩道秀眉輕輕揪了揪,虞棠單手捂著胸口,看了一眼漆黑不見五指的四周,開口道,

“墨君染?”

然而,回答她的,是瀟瀟的風聲和樹葉的抖動聲。

而她自己,也因為長時間沒有開口,喉嚨發緊,所以說出口的聲音沙啞暗澀,就像是一個歷經風霜的老婦一般,極其難聽,在這樣的夜色中,在這樣的環境下,莫名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又抬著頭喚了幾聲,四周還是沒有任何回應,虞棠抿了抿嘴唇,單手扶著粗糙的樹幹,緩慢站起身來。

腳步有些虛浮,腦袋也有些發脹,虞棠輕輕搖了搖頭,隨後抬著踉蹌著的步子,藉助身旁一棵緊接一棵的粗壯樹幹朝前方緩緩挪去。

然而,在樹林裡轉了半天,除了那一棵棵大樹,虞棠並沒有見到其他任何有生命力的東西,胸口處的疼痛似刀割一般,隨著她每一步走動肆意叫囂,身體的力氣逐漸流失,終於,再一次越過一棵大樹之時,一陣眩暈感傳來,虞棠眼前光影一幌,腳下一個不穩,朝一旁摔去。

認命的閉了閉眼,虞棠等待著疼痛傳來。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摔得很慘之時,一隻沉穩有力的胳膊擔住了她的腰肢,隨後那胳膊朝上巧一用力,虞棠身體便落入了一個帶著一絲涼意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