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深春的時節, 太陽暖燦燦金光普撒著大地。 那黃黃的陽光曬得人汗津津的。 身上的夾衣要換不換的季節。 知雲煩躁不安, 這段時間知雲總是心神不定魂不守舍。 上午九時全校學生要到操場做操, 知雲無精打采的走出教室。 心裡忐忑不安, 知雲常常自思, 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情緒, 是不是要出什麼事。

可是一切都好好的, 家人照常的生活在自己的軌道上, 一切都平靜地運轉著。 只是心裡刻苦的想念著知信。 從小就和知信耳鬢廝磨, 卿卿我我, 突然的兩地分開, 這讓知雲獨自又偷偷地承受著思念的煎熬。 這份感受知雲從不敢告訴第二人。 所以近來不安的情緒, 無名的害怕知雲都歸結於, 對知信的情感引起的波瀾。 還未到操場, 知雲覺得人人都拿目光注視著她, 這讓知雲感到奇怪, 但心緒不穩的她並沒多想, 做操的時侯, 小花看到老師也三三二二個在一起談論著什麼, 時時會把眼光投向知雲。 這讓知雲感到驚慌恐懼。

到底是什麼事, 知雲把眼光瞟向後面, 在眾多的學生中, 知雲看到姐姐也和其他人一樣在那做操, 並沒看到有什麼意外的端苗。 知雲一顆不斷跳動的心緩慢的靜下。

中午放學時, 鄰村的五奶在校口的池塘邊等著走出來的知雲。

“ 五奶, 你在等我。”

五奶道 :

“ 是的, 再等你姐出來。”

這時知雲感到出大事了。 但是什麼事, 知雲不敢去想去尋思探索。 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五奶身邊等姐姐到來。 姐姐來時並不說話, 三人一路無語, 經過王村時, 也有三五一堆的人在一起談話, 並把眼光一直注視著知雲一行。

知雲經過時聽得他們說 :

“ 唉, 真可憐, 還有三個孩子未成年, 這樣年輕就走了。”

另一個人說 :

“ 聽講是自殺。”

這些話語斷斷續續飄進知雲耳朵裡。 知雲仍沒開口問五奶。 她已經六神無主, 隨著五奶領著自己和姐姐到五奶家。

知雲看到弟弟也在那。 屋子裡還有四五個女人, 五奶到廚房裡炒好飯, 招呼知雲姐弟三人吃。 知雲毫無食慾用筷子夾點飯碰了碰唇, 就放碗不吃了。 剛放下碗, 有二個嬸孃立即過來領著姐弟三人, 到知雲爸爸單位的路上走去。

到醫院門口知雲聽到母親在裡面嚎哭聲, 醫院裡滿是人, 大多數是來看熱鬧的, 偶爾有一個人來看病, 卻找不到醫生。 邊上立馬有人說 :

“ 你還不知道, 看病的醫生死了, 一夜之間死得。”

另一個人符合著說 :

“ 是啊, 真是個好人, 昨晚很遲還出診, 回來天又黑路又靜, 聽說還經過那個亂墳堆。”

“ 是, 可不是遇見髒東西了。 那個邪跟著人回來了, 引誘著人自尋短見。”

“ 我看也是自殺, 聽說胡醫生他老婆昨天來醫院跟他大吵了一場, 後來回家了。”

有人附和道 :

“ 是啊, 這女人回家幹嘛, 要是在這住下她男人也許不會有事。”

“ 在這雜七雜八的談話中。 知雲看到父親房間滿是人, 母親在另一間房大聲哭叫道 :

“ 他要是自殺我也不想他了。 我要叫上面來驗屍。 看到底是不是自殺。”

邊上一個勸解的女人說 :

“ 王姐, 你傻啊, 要驗出是自殺, 你孩子就不好頂替了。 這樣你孩子還可以頂她爸爸職到醫院。 自殺可不許子女頂職的。”

王霞哭道 :

“ 我一定叫上面來檢查是不是自殺。 我說他是病死的。”

知雲在走廊上, 父親的房子不許她進去。 在心裡知雲不停的問, 父親死了, 父親死了。 火葬場的車子停在門口。

本村的叔叔伯伯們把父親的遺體清洗乾淨換上整潔的衣服。 王霞不讓把丈夫的遺體火化。 她拼著叫著上面來人檢查, 丈夫的遺體是不是自殺。 她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死去的丈夫給自己一個交代。 等到下午上面也沒來人檢查遺體。 堂叔們不顧王霞的哭鬧打拼, 硬是把胡茗的遺體抬上火葬車。 知雲姐弟三人在眾人的帶領下, 跟著哭喊的母親也上車, 跟隨著父親的遺體到火葬場。 這時柳花鎮上的居民家家買來爆竹。

等胡醫生骨灰回家時, 好燃爆情送死者。 胡茗的遺體火化後, 車隊回家時天突然陰沉下來, 快到柳花鎮時, 一根絲的大雨下起來。 瓢潑大雨猛烈的下著。 車子到了柳花鎮。 司機放慢車速, 鳴叫喇叭。

除了大雨街上空無一人, 喇叭聲也掩瘞在暴雨聲中沉寂。 大雨中司機踩下油門車子又開快起來, 經過空無的街道。

等雨後天晴, 柳花鎮居民才知胡醫生骨灰已過, 大家趕忙取出家裡的爆竹燃放起來。 頓時整條街煙霧騰騰巨響震天。 大家說、 這也是胡醫生的性格。 胡茗醫生醫術出眾, 給人看病從不拿架子, 再遠的路、 病人不能來, 他也親自出診。

但胡茗不善交際處理人事關係, 時而往往有不愉快, 受欺凌而且他也不喜歡熱鬧場所和譁眾取寵。

父親死的突然, 知雲茫茫然。 她不知悲痛, 也不知感受。 她已經沒有任何情緒。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家, 全是因為有父親的庇護喜愛, 在校在村也是因為父親眾人才會對她高看一眼。 她也知道爸爸在自己心中是有地位的。

知雲就在這種痛和傷中送走了父親。

胡茗的墓地在深松中, 墳前是幾株茶樹, 他生前也最愛品茶, 冥冥中一切好像都有定數。 那短松崗處處都是亂墳。 深夜明月清輝落在墳頭, 幾縷霧氣纏繞騰起在胡茗墳上。

那短松崗中間小路, 知雲小時經常和父親走過到河灘看電影。 多年後的現在, 胡茗的新墳靜靜地在小路右邊的松樹中。 知雲從此再也不願走那條和父親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