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 寒冬來臨大雪紛飛的日子， 鄉下很多人家糧食不夠吃， 因而晚飯也不吃早早的上床睡覺。 三姨家因房子不大， 又有公婆住在一起， 三姨女兒葉想容晚間到小花家睡。 小花 、 姐姐 、 表姐三人睡在一張床上。 小花偶然的情況下得知三姨家， 冬天從不曾吃晚飯。 那表姐想容也是沒吃晚飯來到自己家。

一天小花鼓起勇氣把思慮好的話對母親說 ：

“ 媽， 三姨家不吃晚飯， 想容姐晚飯也沒得吃， 以後晚上我只吃半碗飯， 你讓想容姐在咱家吃點。” 說完小花看著母親的表情， 想在那探知母親許可或否定。 只見母親鄙夷了小花一下， 端著碗吸了口粥， 再無言語。 過了半晌母親撇撇嘴問 ：

“ 你晚飯只吃、、、、、、。？”

小花一聽高興驚喜道 ：“ 是的， 我只吃半碗。”

母親一聽看了眼小花， 轉頭端著碗走了。 小花心慰且又有點感激母親。 小花見母親不斥責， 認為母親是同意的。

小花隱隱自責， 想自己平日裡也許錯想了母親。 母親看來也是善良有愛心的。

雪下了幾天， 小花放學回家看著屋外茫茫一片， 空中大片大片飄著鵝毛大雪， 小花看著看著又入迷了。 忽然看到想容轉過王大媽家牆角， 冒著風雪走過來。 因三姨家晚飯不吃， 因而睡得特別早。 這次看到想容姐來， 小花激動的雙眸微微噙著淚珠。 小花暗喜從今後想容姐晚飯有的吃了。每晚母親都會招呼想容姐吃飯。

想來， 想容姐會多麼開心。 吃晚飯時， 小花特地當著母親的面盛了半碗， 然後趕快端到堂屋慢慢的吃， 姐姐 、 弟弟都坐在桌邊吃著， 母親也端了碗過來吃， 小花沒聽到母親招呼想容姐。 也許母親盛好送給想容姐， 她在灶間吃， 小花吃了會還不見想容姐出來， 她放下碗筷， 來到灶間， 見想容姐一人困窘地低頭在床沿上坐著。 小花來到堂屋。 吃完最後幾口， 對母親支吾著 ：

“ 媽， 我， 我只吃半碗、、、、、、。”

沒等後面的話吐出， 母親站起來破口大罵：

“ 臭x， 有得吃就不錯了， 還嫌多嫌少。”

母親越罵越兇。 小花嚇得不敢說話， 更不敢分辨。 生怕想容姐知情面子上過不去。 小花忍著哭和恐懼， 她不敢面對母親人性的可怕。 默默地來到門前梧桐樹下， 任由片片雪花飄落在髮際身上。 含煙的雙眸淚眼婆娑的低垂著。

小花壓抑著悲憤， 抽噎的兩肩聳動， 在這無聲的哭泣中， 她轉身很是自然的凝望著知信家門前。 除了漫天大雪那杳無人跡。 半開著門 、 半掩著屋裡的昏暗， 門前的雪已蓋住一切印跡， 白茫茫一片。 饒是如此， 在小花悽慘欲絕的身心， 有汩暖流甜蜜的經過， 小花期盼著那個大男孩， 高高挺直鼻樑， 薄薄而知性的雙唇， 滿是情的眼睛默默地 、 久久地注視著自己。

每當此時， 小花會避開知信的視線， 從不敢用雙眼迎接知信那無際的情感， 害怕那樣自己不知覺的， 會融化在知信一雙深不見底的情瞳裡。

屋裡傳來弟弟的嬉鬧聲， 家裡人對小花的舉動不去睬會。 對於小花的怪已習已為常。 比方現在大雪， 天又暗下來， 依然站在屋外落著雪。 小花望著堂屋桌上半明半暗的燈， 向外散射著層層光暈。 姐姐 、 母親 、 弟弟的身影在屋裡又漸漸地模糊起來。

小花的思 、 想又飄蕩起來， 小花的感情又翻騰起來。 噢， 知信， 知信， 你可知我站在梧桐樹下， 可知我多盼見到你， 你可知我多麼無助， 可知我多麼恐懼的無形， 哪怕是見你遠遠的身影， 遙遙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