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少博眼神頓了頓,從他桌子上下來,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本書毫無情面地甩在他的臉上:“你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您昨兒晚上領了一堆人去酈南東巷圍堵黎瀟的事兒,在這兒跟我裝清純,您不覺得自己有點噁心嗎?”

“什麼圍堵啊?我怎麼可能要圍堵她,我昨晚放學直接回家了啊,南哥,咱做事得講究證據是不是?”

挑眉

“要證據是嗎?”南少博側眸,表情鎮靜自若,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孟暢,你過來!”

南少博背對著孟暢,彎臂抱胸,悶聲開口:“說說吧,你昨晚回家的路上都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了?”

話畢,隨性地坐在了旁邊桌子上,雙腳踩在曹華一的桌子腿上,慵懶灑脫。

周圍的人都十分同步地沒有扭頭去看,而是都停止了本來的動作,靜靜地伸長了耳朵聽著。

路初晴視線自動轉向了前排的童羽,童羽沒有動作,而是看著黎瀟,他的眼神充滿著心疼,和看路初晴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黎瀟整個臉都埋在雙臂之間,柔順的頭髮耷拉在桌邊,窗戶縫隙吹來的風拂起秀髮,不知是裝睡還是真睡,但很顯然不想去聽他們說的話。

“昨天晚上我放學回家,看見曹華一領著幾個其他班的同學一直跟著黎瀟,本來不想管的,準備走呢,就聽見曹華一在裡面說biao子什麼的,反正就是說的很難聽,巷子又沒個路燈,還有一股垃圾桶穿出來的腐臭味,我就沒進去,躲在了巷口往裡幾米遠的樹後面,聽聽他們想幹什麼,過了幾分鐘就感覺不太對勁,剛想抬腳過去,就看見路初晴拉著顏初陽走了進去,然後曹華一就那邊說什麼要找個時間把她們怎麼著怎麼著的。”

聽完孟暢的敘述之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平常文質彬彬的曹華一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一面。

曹華一一時語塞,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怎麼著都沒有想到昨晚的事竟然能讓人看見,右拳緊握青筋暴露,胸口此起彼伏,這個小小動作被南少博看進眼裡,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冷風環繞頸側,一片枯黃落葉落在路初晴的桌上,秋天快走了,寒氣入肺,劇烈的一陣咳嗽。

那一刻,南少博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直接過去把窗戶關的嚴實,他的那個眼神再也騙不了人了。

“南哥,你就是喜歡她,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是黎瀟,是路初晴。”

鴉雀無聲。

“我現在真的越來越不懂你了,從去年冬天開始,你就越來越奇怪,這也不是你的做事風格啊,這麼拖沓。”

孟暢直接走到一個健身器材上面,雙臂很懶散地搭在了扶手上,雙腿踩在踏板上,在那兒有氣無力地蕩著。

“你丫眼瞎了吧,這說的是您自個兒吧,心裡裝著一個人就是死鴨子嘴硬。”南少博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糖,開啟包裝之後就塞嘴裡了,撇下孟暢就走了。

“我這情況能跟你一樣嗎?我這不是不能說嗎。”孟暢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的眼神,是多麼的心虛。

“黎瀟,孟暢說的事是真的嗎?你昨晚……”童羽看到黎瀟的反應欲言又止。

下午的閱讀課,是在圖書館進行的,斜陽穿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圖書館,童羽坐在黎瀟的對面,隨意找了一本書有意無意地翻閱著,心思卻沒有在書裡面,凝眸望著對面的黎瀟,眼裡的擔憂刺痛了窗前路初晴的雙眼。

黎瀟沒有理會輕聲詢問的童羽,垂下眼睫,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麼。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孟暢就看見南少博直接去了小賣部,就跟了上去,只見他在一進門的架子上隨便拿了幾包零食薯乾兒之類的。

“臥草,南哥,你買這麼多零食做什麼,你一個人這也吃不完啊?”孟暢目瞪口呆地看著南少博懷裡快要掉出來的零食。

南少博全然不理會他說的話,走到收銀臺前,從那個裝糖果的瓶子裡倒出了將近一半的糖,還沒等小賣部老闆算完賬,就從兜裡掏出了錢包,從裡面抽了一張一百的出來,放在收銀臺上。

“不用找了。”

“誒?我說南哥,就算你再有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啊!這一百幹什麼不好啊,買這麼多零食你留著過年嗎?”

小賣部老闆還沒反應過來南少博和孟暢就已經一個人一個袋子把東西提溜走了。老闆的賊眉鼠眼盯著這一百紅鈔票的時候眼睛都發著光,好似沒見過一樣。

孟暢低頭看著大包小包在手裡拎著,再看看前面南少博手裡的袋子,小跑追了上去:“你不是吧,這麼多的零食給我點兒吃唄,反正你又吃不完,我看這薯幹薯片就不錯,我最愛吃了……”

“滾一邊去!”南少博打斷了他說的話,“大爺的,您能閉嘴嗎!”

“行行行,我閉嘴!”

孟暢意思意思抿住了雙唇。

“你們這些從大城市轉來的人啊,心思真的是讓人捉急啊!”孟暢似乎忘記了剛才的警告,邊走還小聲嘟囔著。

“你,”南少博突然回過頭盯著他。

孟暢被突然地叫聲嚇得猛得抬起頭,眼珠子瞪得圓不隆冬,瞬間啞然失聲。

“晚上陪我喝點兒嗎?”

“行啊啊啊啊啊啊!”孟暢剛應下才反應了過來,張大著嘴巴看著南少博,半天說不出話:“我本來以為像你這種人一般都孑然自好,怎麼這會兒想起要喝酒了?”

“你只要回答一個字還是兩個字就行,其他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