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家大小姐的成人禮?”

客廳裡,榆子庭翻著手裡的請柬。

他喃喃著:“十八歲了啊……”

“下週我沒空。”榆父正好從樓上下來,他顯然聽到了榆子庭的自言自語,“準備一份厚禮送過去吧,別人家的熱鬧我們榆家一向都不湊的,你也不用去了。”

“為什麼呢?爸爸,”榆子庭反問榆父,“雪家怎麼也是帝都數一數二的豪門了,就算我們榆家的生意都在境外,但我們始終是這裡的人,萬一有什麼用得到別人的地方……”

他剛剛說到這裡,榆父就打斷了他:“你很想去?”

榆子庭噤聲了。

父親的眼神鋒利,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心裡所想。

榆父長嘆一口氣:“子庭,你也不小了,也應該留下自己的後代了。我們榆家這一支,目前是家族之中最重要的一支,無論如何都要儘快把血脈延續下去才行。”

“為什麼?”榆子庭再度反問,他的語氣突然失去了一些恭敬,“爸爸,你知道我不想找人代孕,我想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機率太低了。”榆父毫不留情地答道,“你知道的,你這輩子恐怕都不會遇上,你是家裡的長子,必須要做出一個表率。”

“那麼弟弟呢?”榆子庭的語氣愈發激動,“如果要說血統的話,弟弟應該比我更純正吧,為什麼不讓他找人代孕,卻要先讓我這樣做?”

榆父似乎終於正視了榆子庭的情緒。

他原本是側身面對榆子庭,此刻也轉向了他,父子倆對視了片刻,他才點頭:“你弟弟還太年輕,不到時候,如果屆時他找不到自己的真愛,我必然也會讓他代孕生子的。”

“那麼……”榆子庭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有些自嘲悽然的笑,“如果我找人代孕,生下了後代,可是之後又遇到了那個女孩呢?那麼是不是,我也要像爸爸你一樣,以後都無法好好面對自己心愛的人?”

榆父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你在忤逆我?”

“隨便爸爸怎麼想吧,”榆子庭看向了一邊,和他平時恭順的態度相反的是,他此時的堅決,“我不想我的悲劇再發生在我的下一代身上。”

“你認為我給予你生命,對你來說是一種悲劇?”榆父的臉色愈發難看。

“不能擁有第一繼承權,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所愛的人,還要被迫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生育後代,爸爸如果覺得這樣的人生值得炫耀,那我也無話可說。”

榆父笑了,是冰寒徹骨的笑。

“很好,原來從小到大,我給你最上等的生活,給你最良好的教育,給你如此尊貴的身份,竟然被你認為是一種恥辱。你想要什麼?”榆父的聲音提高了,“第一繼承權?”

榆子庭沒有吭聲。

榆父冷哼一聲:“今晚上,我就會給你安排一個女人。作為補償,我會給你比榆桑寧更多的繼承權。放心,不會讓你覺得自己做出了犧牲!”

一直到榆父走出門,榆子庭都沒有轉過頭來。

他表情麻木,雙眼有些空洞。

“庭兒,你在想什麼啊?”榆子庭媽媽早在一旁偷聽,此刻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你爸爸給你比榆桑寧更多的繼承權,你還等什麼啊!不就是找人代孕嗎?你要是不開心,都不需要和對方發生關係。”

榆子庭站起來,他的神色有些疲憊:“媽媽,我累了。”

“你是不可能遇到那個女人的!”榆子庭媽媽孜孜不倦地跟在榆子庭後面,“你以為誰都可以像你爸爸那麼好運嗎?再說了,就算遇到了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分開了。還不如趁現在,把你能拿到的儘可能多的拿到手……”

“你很吵!”榆子庭突然間爆發,對著自己母親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