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薇說:“它被一輛外地開來的車給碾死了。”

於佳薇現在閉上眼睛,都還能回憶起來那血淋淋的一幕。

皮毛黏在一起,觸目全都是鮮紅的血,混著地上的泥土。

陳東鐸說:“也許……不是你跑丟的那一隻。”

“是她,我認得她。”

隔了兩年,她卻依然記得當初那隻貓。

就連腦袋上的那一撮兒總是翹起的黃毛都一模一樣,看起來總是呆頭呆腦的。

所以,她給她取名叫呆毛。

唯獨不一樣的,是經過兩年,昔日的小貓,已經長成了大貓。

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車把貓給碾死了。

車輪從她的身上碾過,再開走。

地上的車轍印都沾上了血。

“她叫呆毛,”於佳薇有些平淡的敘述著,就好似是一個與己無關的旁觀者,“我喊了她一聲,她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車就碾過去了。”

如果不是她叫她的名字,那貓咪也不會停頓那一秒鐘,也就不會死了。

回到家之後,呆呆傻傻的於佳薇把這件事告訴了馮瑞芳。

馮瑞芳當即就從家裡弄了兩鐵鍬泥土,把貓咪從路上抱走了,在路邊的樹坑裡挖了個坑埋了。

那一次後,幼時的於佳薇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

她只要是夜晚閉上眼睛,就能被這個場景給嚇醒,失眠了好一段,還神經衰弱。

還有個原因,就在那個時候,陪著她的小哥哥也離開了。

之前,小哥哥白天怕於家有人發現找馮瑞芳的麻煩,就會從窗戶跳進來。

他來的時候,還會給她拎兩條從河裡抓上來的鯉魚。

那個時候,小佳薇就私底下叫他錦鯉哥哥,央著他帶她去河裡抓魚。

小佳薇經常就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坐很久,會偶爾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去推開窗戶。

小小的她,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的是什麼。

兒時的記憶模糊,可那些場景卻深刻腦海中,導致於佳薇現在對人從來都不交淺言深。

陳東鐸算是闖入她生活中的意外。

他此時站在熱氣氤氳的浴室裡,也是個意外。

於佳薇抬手擋在胸口上,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出去……”

男人的眸被溼氣彌散的蒸汽遮籠住了。

他握著她的手,食指貼著她的面板,“貓你不想養,明天我就帶走。”

“我沒說不想養,養著也可以……”

她只是不想在別的事物上投入過多的感情。

到時候痛失的時候,她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