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大”被欺負時,柴小桃有些恨鐵不成鋼,甚至後悔養了“熊大”這條能吃能喝的大傻狗。

可當大傻狗衝著她搖尾巴,甚至用後背馱著她的時候,柴小桃的氣又莫名其妙的消了。

唉,既然已經接收它進了家門,那就是自己家狗,總不能把它遺棄了吧?

小桃頹喪的從狗背上下來,摸了摸“熊大”的大腦殼道:“餓了?乖乖等著,送完客人就給你做河蚌疙瘩湯吃。”

小桃看向何山長和何楠生,不言而欲,這是想送客了。

何山長和何楠生只得告辭離開。

言哥兒走在前面開門,柴小桃走在後面相送,中間走著何楠生和何山長。

到院門前,沒等言哥兒推開院門,就又㕛來人了。

村路上跑來了田乾,隔著院牆就看見了柴小桃,急吼吼說道:“秦娘子,翠翠讓我來送信,訟哥兒用二齒鉤把劉寡婦給刨死了,殺人償命!讓訟哥兒趕緊跑!等衙門的人來了,想跑就來不及了!”

柴小桃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前面的何楠生。

何楠生從院門的暗影裡走出來,對田乾道:“大齊律令,攛掇案犯逃跑,與窩藏同罪。”

田乾嚇得膝蓋直接就軟跪在了地上,這個縣太爺怎麼在秦家?

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田乾感覺自己就是耗子給貓拜年,自己送上門來找吃了!

一時間全都沒了動靜。

一直呈懵逼狀的訟哥兒終於逮到機會了,怔然道:“我,殺了劉寡婦?是誰他孃的放狗臭屁、胡咧咧?”

訟哥兒拿著二齒鉤就要出門,被柴小桃一把搶回二齒鉤,氣道:“縣太爺在這兒呢,容不得你瞎胡鬧!”

柴小桃扯著訟哥兒就跪了下來,給何楠生鄭重磕了個頭道:“何大人,我家訟哥兒說不是他,就不是他,請您還他清白!”

只這麼一瞬間,柴小桃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好看的杏子眼,如同小白兔一樣的泛紅,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卻還是有一滴絕堤而出,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何楠生的心也跟著一緊再緊。

何楠生轉向田乾,想要詢問事情的經過,沒想到村路上吵吵嚷嚷的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裡拿著鐵鍬、鐵笊籬、木棍等武器,一看就不是善茬兒,足足有二三十人。

這些人,除了村中幾個和劉氏關係好的,如林氏、王大柱、劉二等人,剩下的都是生面孔。

柴小桃終於想起來了,明天就是劉寡婦的獨女劉歲紅和王大柱成親的正日子,這些生面孔,應該是劉歲紅叔、伯、姑、舅等來參加婚禮的“坐堂客”。

沒想到婚禮不成,倒迎來了劉寡婦葬禮。

奇怪的是,劉寡婦的女兒,劉歲紅倒是沒來秦家算賬。

準新郎王大柱眼珠子通紅通紅的,看著柴小桃像惡狼一樣,直接向眾人指認了秦可訟。

劉家人哪管院門關沒關,直接跳過了泥牆,直奔訟哥兒而來。

柴小桃趕緊把訟哥兒推給言哥兒道:“進屋,別出來!”

言哥兒怔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訟哥兒如果不反抗,落到這幫人手裡,肯定沒好下場;如果要反抗,肯定人腦袋打出狗腦袋出來。

尤其是訟哥兒的暴脾氣,非得真出人命不可,不能再擴大事態了。

言哥兒雙臂緊抱著訟哥兒往屋裡拖,結果訟哥兒力氣太大,如受困的野獸般對大哥吼道:“你放開我,我不能讓他們傷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