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小桃先去曬場把糧食鋪開,再帶著訟哥兒、言哥兒去河邊撿石頭、挖水草。

到下午的時候,一方池塘終於呈現在眼前了,把魚苗放在裡面,娘幾個喜笑顏開,如同完成了一件曠世奇作。

一家人正高興著呢,李三放突然跑了過來,急切道:“秦娘子,你快到曬場上看看吧,有人在曬場搶你家糧食呢!”

搶糧食?這還有沒有天理了!簡直無法無天了!

柴小桃順手抄起剁菜的菜刀,訟哥兒拎起二齒鉤就奔了曬場。

嚇得李三放瞪圓了眼睛,這個、這個秦娘子,現在的脾氣,這麼暴躁的嗎?不會出人命吧?

言哥兒一見大事不好,趕緊跟了上去。

只見曬場上,村民們正圍著一輛毛驢車,毛驢車周圍,站著三個男人。

而毛驢車的木廂裡,已經堆滿了被割掉麥竿的麥穗兒。

滿滿的一大車廂,一點餘縫兒都沒有。

柴小桃家五畝地,就算麥穗長得好,也就產出七百斤左右,這麼大一車,去掉麥殼等毛重,也得有四百斤左右,是小桃家一大半的收成。

每畝地還要交稅糧五十斤,五畝地就是二百五十斤,柴小桃家最後剩下五十斤左右的糧食,一家四口省吃簡用也只能吃兩個月。

柴小桃當時就紅了眼眶了,這是簡單的糧食嗎?這是一家四口的命根子啊!

見柴小桃來了,秦父彷彿來了主心骨,對李大放道:“俺就說俺不是偷糧食的,你說啥也不信!現在俺二兒媳婦來了,你不信就問問她,她認不認識俺,俺是不是她公爹?”

李大放看向小桃,小桃果斷搖頭道:“我不認識這個老蟊賊!”

老漢的臉頓時黑了,李大放等幾個看青的立即要扭著老漢去見里正。

老漢對柴小桃破口大罵道:“柴小桃,你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俺家老二不在了,你就養漢子來對付你老公爹嗎?快讓他們撒手!”

見老頭兒說得頭頭是道,柴小桃問身側的訟哥兒道:“訟哥兒,這老頭兒是你爺嗎?”

訟哥兒撇撇嘴道:“搶咱家糧食,就是要咱家的命,就不是我爺爺!”

聽這話,這老頭兒應該是秦沐的爹、柴小桃的公爹了。

這訟哥兒,果然只長了個吃心眼兒。

只要涉及到吃的,可以做到六親不認。

這時言哥兒跑過來了,對老頭兒解釋道:“爺,您別生氣,我娘前幾天暈過去了,醒來以後就壞了腦子,根本就不認識人,而且,”

言哥兒一臉“悲悽”的看了柴小桃一眼,一臉懊惱的對老頭兒道:“而且,我娘還動不動就打人、罵人,把野豬腦子都刨了兩窟窿......”

啊?

柴小桃一臉懵逼,言哥兒這話說的......自己好像成了傻子,不撒個潑、打個滾,都對不起當時暈那麼一下子......

於是,柴小桃把柴刀一下子扔向了車廂,嚇得秦父、大兒子秦雨,三兒子秦雲立即跳到一邊,直接釘在了車板上。

隨即,柴小桃又搶過訟哥兒手裡的二齒鉤,刨向了毛驢車車板。

只聽“咔嚓”一聲,二齒鉤刨在了車廂上,柴小桃用力一撅,身單力薄,一下子沒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