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夫妻兩等到詩韻的身影消失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他們仍舊不敢起身,生怕那個可怕的惡魔突然回來,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夫妻兩按捺住內心的惶恐,等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才敢冒出頭。

隨後,夫妻倆便長舒一口氣,努力挺直了腰板,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但是那雙不受控制一直抖動的雙腿,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是的,恐懼。

兩個大人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孩嚇成這幅模樣,明明詩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只不過語氣很平淡就是了。

可是這造成的後果,卻是相當給力的。

看到詩韻真的沒有回來了,女人才惱怒的瞪了一眼身旁這個鵪鶉似的男人,張口就是一句罵人的話。

「你個老不死的,平日裡比誰都橫,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現在倒好,竟然被自己的女兒嚇成了這幅模樣,真是給老孃丟人。」

「老孃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窩囊廢,沒出息的東西。」

女人越罵越起勁,就差把男人罵的狗血噴頭,裡外不是人了。

可是男人卻一聲不吭,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像極了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女人一直喋喋不休,隨後又讓男人將詩韻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扔了出去。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我的好女兒,這是你逼我的。」

女人看著一件件被扔出房門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她養育了詩韻十幾年,只不過是一次沒管她,竟然就讓詩韻對他們夫妻倆生出這天大的敵意來,真是諷刺。

真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喂條狗,這麼多年也應該有感情了吧。

詩韻這麼堅決的說出和夫妻倆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的話,讓女人有些接受不了,並且在心底深深的紮下了一根刺。

等到詩韻的房間被全部搬空之後,女人滿意的笑了。

她找到幾塊木板,重新將窗戶封死,房間的光線頓時暗了下去。

女人手裡拿著一把鎖,「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哐當」落鎖。

半夏回到家的時候,夫妻倆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女人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半夏的聲音,立馬驚喜的跑了出來,手裡還捏著一個鍋鏟。

她看著緊跟在半夏身後的沈蘭,眼裡閃過一絲幽光。

女人笑的溫柔極了,拉著半夏的手就走到了餐桌旁。

「來,親愛的半夏,快做好,阿媽的飯菜馬上就要做好了,你先在這裡得等一下。」

隨後又看向沈蘭,也同樣招呼著他落座。

「小蘭啊,快過來坐,飯馬上做好了,你先跟夏夏坐一會兒。」

隨後,心情極好的去了廚房。

詩韻已經不指望了,就當她養了一頭白眼狼。

至於半夏,現在可是女人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他們家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了半夏的身上,所以,半夏絕不能讓他們失望,不然,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沈蘭看著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的女人,覺得有些奇怪。

平時半夏的阿媽也沒見對他的態度有多好,雖然也是微笑著跟他打招呼,留他吃飯什麼的。

但是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怎麼說呢,沈蘭一時間想不起該用什麼形容詞來表達他的想法了。

想了半天,沈蘭的腦海裡才蹦出一個詞語。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