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十八腦子裡空白一片,身邊兄弟的血噴到了他臉頰上,溫熱的液體從面板上滑下來,讓嚴十八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

就在那叛變的侍衛揮刀劈向嚴十八時,他總算回神,拔出腰間佩刀抵抗。

“刺啦——”兩道鋒利的刀刃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嚴十八的眼中殘存著一縷不敢置信,還有用話語根本道不出的憎恨:“為什麼?!”

面前一臉兇狠的人明明那麼熟悉,是多少年來的真心以待,多少次的出生入死。

可如今,那張嚴十八再熟悉不過的臉上卻充斥著他從未正面應對的狠色。

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如此信任的兄弟竟然也是女幹細!

玄七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神色,但很快被更加冰冷的戾氣所取代,他冷笑一聲,手上施加力道,將嚴十八的刀狠狠壓住:“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各為其主罷了,嚴十八,別怪我。”

嚴十八.大怒,手腕一翻,將他的刀架開,隨即後退三步,怒罵道:“好一個各為其主,當年若不是大人對你有知遇之恩,你現在還有這條命來背叛大人麼?!狼心狗肺,無恥之徒!既然背主,那就去死吧!”

二人頓時展開激烈的打鬥,而其餘反叛之人忽然從懷中齊齊地掏出一支訊號彈,點燃射向天空,天上頓時綻開數道黃色焰火訊號。

嚴十八心中發冷,拼著被砍上一刀,將玄七劈翻,口中噴出一道獻血,嘶啞著聲音吼道:“這廝有幫手,快讓人關上府門開啟機關,務必不能讓他們攻進來!”

但為時已晚,顧雲的人是早就埋伏在府外的,一見道天上的訊號便立即抽出刀劍,朝慕府衝進去。 @

嚴十八見狀面色大變:對方人數遠超鎮守府裡的侍衛人數。

情況相當不妙啊!

但嚴十八並沒有畏懼,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書房的位置,想著慕雲臨走之前的吩咐,還有對方語氣中的信任。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強烈無比的戰意,抬手抹掉唇角流下的血跡,啞著聲音喊道:“慕府絕不容他人撒野!還有背叛主人者,殺!”

兩方頓時在慕府的院子中交戰成一團,銀光血色交映,不斷有人倒下,也有人爬起。

慕府中的情況糟糕無比,慕雲卻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府中的混戰。

他知道自己的手下里面出了不少叛徒,因為他之前對顧雲的不設防,對方想接觸、查到他手下之人的來歷、親故之人實在是太過簡單,沒想到竟然因此成為了他身邊最大的威脅。

慕雲看著慕府院子裡逐漸瀰漫的血色,眯起眼,右手一撐屋簷起身,卻沒有朝著慕府的方向跳下去,而是轉了個身望向皇宮。

既然女幹細詐出來了,那麼真正該到手的東西,也應該到手了。

想來君九凝在那宮裡呆得也不自在,是時候放她出來了。

慕雲這麼想著,嘴角不知不覺地掛上了一抹笑,只是那笑中沒有半點暖意,彷彿碎雪般,稍縱即逝。

君九凝現在的處境,比起之前禁足,可是難受不少。

她宮中的數名宮女,太監,只要是跟她有過較深接觸的,或是跟那個被慕雲搶走的手爐有過哪怕是一點點“接觸”的,都被顧雲的人帶走了。

而且顧雲也懷疑她聯合慕雲安插在宮裡的人,想方設法從他那裡偷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不讓君九凝休息,瘋狂地質問她。

君九凝已經在椅子上被迫一動不動地坐了好幾個時辰了,整個人就跟蔫兒了的白菜似的,還得強打著精神應付顧雲的問題。

“你去淨房到底是做什麼?”

“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