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圈兒,徐海松跟安柔商量道:“那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呢,給咱媽在附近租一個房子,租個小的,一室一廳就可以了,讓咱們自己單住,或者乾脆讓她帶著老二過去一起住,反正徐子安學校離得近,讓咱媽每天坐公交車接送他上下學就行了。正好,徐子安這個小魔頭不在家,你還能落一個清靜,可以安心養胎。”

安柔撇了撇嘴說道:“咱家附近現在的房租漲到什麼價了,你還有沒有點兒數啊?這可是學區房,你想租個一室一廳,一個月沒個五六千塊根本連想都不要想。”

“那五六千就五六千唄,咱們平時節省點不就行了嘛,只要媳婦兒過得舒心了,安安心心把咱閨女生下來就行了。”徐海松賠著笑臉說道。

安柔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跟他算起了賬:“你以為,每個月支付房租就完了?水電燃氣這些不要錢嗎?物業費不要錢嗎?徐子安跟著他奶奶住,祖孫倆吃飯也得花錢吧?”

“咱們一個老太太,能用多少水電?這些花不了多少錢的,而且,他們倆在家裡不也一樣吃飯嘛。”

“虧你還整天自稱一家之煮,這點賬都算不明白嗎?你媽飯量也不大,在家裡吃無非是多雙筷子多個碗罷了。可要是分出去吃,徐子安還在長身體,他們祖孫倆怎麼也得兩菜一湯吧?這單獨開灶,伙食費得高出多少?

而且,徐子陵補習班要花錢,上了高中以後要住校,住宿費、餐費、各種學雜費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咱們一家人可就算是三處開灶了,到時候一個月光吃飯得花多少錢?這不是我們省一省就能夠的。

老二倒是給咱們省錢了,也不上補習班也不去興趣班的,可是要再添個老三呢?現在內卷的這麼嚴重,你能讓孩子一出生就輸在起跑線上嗎?難不成還跟徐子安那樣散養?你也不算算現在養個孩子得花多少錢,拿什麼出去再租個房子啊?”

安柔也不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她擔心啊,生容易,養可是太難了。自己夫妻兩人目前的工資好歹還能有些剩餘,那也得備著老大將來上大學和以後換房子用的,若是再添一個孩子,別說結餘了,每月工資全花上都不一定夠,這可不是省一省就能解決的,自己可以吃苦,難道還得讓孩子也跟著吃苦嗎?

徐海松聽的也是頭大了,自己媳婦兒不愧是幹會計的,這賬算的讓自己完全無法反駁。

愁的他不停在臥室裡面踱來踱去,思慮半晌才說道:“那咱就不租房了,你看這樣行不行,明天我去買一個摺疊床,白天呢,放陽臺上也不佔空,晚上吃過晚飯咱們就把餐桌挪挪,貼著牆擺,那餐廳裡空出來的位置足夠放下一張單人床了。這段時間讓咱媽先委屈一下,臨時先睡摺疊床,等徐子陵上了高中,住了校,再讓咱媽睡徐子陵的床。”

安柔仔細想了想,徐海松說的這個辦法也確實可行,不管要不要老三,婆婆在自己家長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臨時來看的話,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見安柔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徐海松繼續說道:“媳婦兒,國家現在可都倡導生三胎呢,咱們這叫順應時代發展,這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不是嗎?還有啊,我還聽說,下一步可能會頒佈一系列的政策,對生育三胎的家庭給予一定的補助。媳婦兒,你想想啊,咱們閨女,搞不好一齣生就能享受國家補貼,那是什麼待遇啊?怎麼著也得算是省部級待遇了吧?這可是從小就贏在起跑線上了啊!”

安柔被她炫耀的口氣逗笑了,說道:“呸,不要臉,這算是做什麼貢獻啊?再說了,你怎麼就知道是閨女,還一口一個咱閨女咱閨女的。”

“我們父女之間有感應啊!而且,就算從機率學上來說,咱家都有倆臭小子了,這次怎麼著也該給咱個閨女了吧?你想一下,到時候,咱閨女長得隨你,智商隨我,那指定是又漂亮又聰明啊!咱們給咱閨女打扮的美美的,你再給她紮上倆小辮兒,咱們牽著她的小手,一塊兒逛公園去,多好啊。”徐海松說的自己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安柔看著丈夫期待的樣子,輕撫了一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苦笑著說道:“咱倆可真行,都這歲數了,還能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呢。孩子的事,也不能咱倆就定了,是不是也開個家庭會議,爭取一下倆兒子的意見?”

“都聽你的,你先休息休息,補個覺,晚飯過後,咱們就召開緊急家庭會議。”徐海松笑呵呵的扶著安柔,將她安置好,又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才幫她拉好窗簾,關好門。

晚上的家庭會議挺出乎安柔的意料,本以為徐子安可能會反對,沒想到這小傢伙比他爹還興奮,直嚷嚷著以後自己就不是最小的那個了,終於要有個小妹妹了。徐子陵倒是很淡定,對此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說他會支援安柔的決定。

至於周靜容,除了數落安柔沒點心數,懷孕了也不知道注意身體,還睡沙發、去醫院陪護,一點都不知道愛護肚子裡的孩子之外,明顯能看出來她是很高興的。對於徐海松打算買個摺疊床的想法,她也點頭同意了,直說只要讓自己留下來,睡哪裡都可以。

晚上徐海松睡的沙發,周靜容和安柔睡在主臥,生怕婆婆又開始碎碎念,安柔早早的就說自己累了,上床休息去了。

這一晚睡的並不安逸,自從婆婆進屋後,安柔一直在裝睡,不敢玩手機也不敢看書,只盼著自己能趕緊睡著,免得面對婆婆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過一會兒的緣故,安柔越想睡偏偏越睡不著,睜著眼睛熬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好在第二天是週日,不需要早起上班,徐海松自然也不捨得喊媳婦兒起床,安柔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來的。婆婆和老二徐子安都沒在家,顯然是徐子安這個小磨人精拉著奶奶出去玩了,這孩子的精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

最近幾天安柔一直沒怎麼休息好,身體比較虛弱,早上徐海松特意熬了補氣血的粥,居然味道也非常不錯,安柔一邊喝著一邊囑咐徐海松拿保溫桶盛上一份,自己好帶去給安佳也補補。

“我一會兒陪你一起去吧。”徐海松打包好了粥,殷勤的說道。

“不用了,安佳住的醫院也不遠,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昨天那麼一耽誤,也沒給咱媽買衣服,你今天還是陪著咱媽去逛逛,多給她買幾身衣服,厚衣服也要,這天氣可是一天比一天涼了,對了,秋衣、秋褲、襪子這些也記得買。”安柔囑咐著。

“那我也得先把你送醫院去,你現在可是重點保護物件,我哪能讓你再擠地鐵去啊。”

粥喝的安柔胃裡暖暖的,徐海松的體貼也讓她心裡暖暖的。

到了醫院,安柔找了個機會私下跟母親說了自己懷孕的事,雖然這不是什麼需要避人的事情,但心細如髮的安柔怕妹妹聽到會勾起傷心事,畢竟,她才剛剛沒了個孩子。

喂安佳喝過了粥,安柔讓自己的父母回家休息,自己在這裡陪著妹妹就好。

安洪輝兩口子畢竟都六十好幾的人了,在醫院肯定是休息不好,見大女兒堅持,便回家休息去了,等來給安佳送晚飯的時候再換安柔回去休息。

安佳的臉色雖然還是蒼白的,但精神看著比昨天好多了。

“姐......”等父母走後,安佳拉住姐姐的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說道。

“怎麼了,佳佳?”

“姐,我不敢跟爸說,你幫我去說說,我......我不能離婚。”

“糊塗,你自己算算,從結婚到現在,吳文德打過你多少次?你還數得過來嗎?這次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不跟他離婚,難不成要等著下次他把你打死嗎?”安柔真是覺得恨鐵不成鋼啊:“再者說,天下的父母哪有盼著孩子離婚的?咱爸媽是看著你滿身的傷痕,恨死吳文德那個混蛋了,才會這麼堅決的讓你離婚的。”

“是,文德他是偶爾會跟我動手,但平時他對我們娘仨還是很好的......”

“安佳,他那是偶爾跟你動手嗎?你們平時三天小吵、五天一大吵,你光哭著來我家,一年就得有個七八次,那吳文德怎麼給你洗的腦啊?就讓你這麼離不開他?”

安柔是真的無法理解,自己若是碰上吳文德這樣的男人,除非他第一次就直接把自己打死,但凡還能給自己留上一口氣,自己一定會立刻離開他的。可安佳,從小也是在父母呵護下長大的,並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小時候也是個不吃氣的主,怎麼面對吳文德的家暴,卻一忍再忍呢?

要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