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卉雲在一旁,讓小白改口不是,因為不想逼迫孩子改心意,何況,這樣的事情,哪裡是逼迫得了的?

但是,讓霍庭深承受這樣的不快,也不是個事,因為到底從血緣上、還是從名分上來說,霍庭深都是小白正兒八經的父親。

江卉云為難地看看小白,又看看霍庭深。

小白正在偷偷地吐舌頭,似乎想借此,再逃過生父的逼問。

可是,霍庭深並不給小白這樣的機會,再問道:“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和你媽媽結婚了,你就要改口叫我爸爸嗎?現在婚是結成了,可是我見天還只聽到一個‘霍大叔’。”

江卉雲都聽不下去了,揉了揉小白的手臂,小白無奈道:“好吧,爸爸……”

江卉雲偷偷看了霍庭深一眼,發現他實在是很容易滿足的男人,眼下,剛才的陰霾竟然是一掃而光,又在忙活著看看要給霍小承買些什麼禮物來補償壓驚。

隔天,霍庭深果然買了小承最愛的玩具去病房探望。

其實,小承的傷並不重,是霍庭深小題大做了,非得要在醫院裡頭再觀察幾天。

小白是跟著霍庭深來看望小承的,小白說:“爸爸,把那個梨子也削一個給我吧,不能全都給了弟弟,我一個都沒有落著。”

霍小承一愣,悄悄問小白:“你叫他什麼?”

小白沒心沒肺道:“嗯?爸爸。”

不想,這問話卻被霍庭深聽得一清二楚,霍庭深回頭,深吸一口氣,看見小承臉色尚且蒼白,實在不忍心讓他這麼快就改口。

更何況,小承這孩子和小白又不一樣,小白是個活潑的,而小承心思縝密,現在就讓他改口,難免這孩子會多想,反倒不利於病情恢復。

想到這裡,霍庭深便笑道:“小承,沒關係,你先養好病,回頭咱們出院,該怎麼玩,就怎麼玩。”

小白正埋頭啃梨,小承看了看哥哥的模樣,又想到了楚燕蘭那日舍了命來救自己,心裡頭忽然一動,脫口而出道:“爸爸。”

小白滿意點頭,感嘆道:“梨子真好吃。”

霍庭深一愣,撫著小承的手並不願意放,反問:“你叫我什麼?”

小承大大方方,又叫了一次,霍庭深凝視著小承,並不肯放掉他的手,反而颳了刮他的臉蛋,心疼道:“我沒有逼你現在就要改口,你卻……”

霍小承卻說得認真:“這不一樣,這是我心甘情願叫的,就像我願意叫奶奶一樣。”

說著,又低下了頭,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們都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還那麼沒心肝?”

霍庭深剛要說話,卻被小承製住了話頭,小承一言一語說得緩慢又清晰:“更重要的,是你對我媽媽好,我看見你多喜歡媽媽了,你以後,也必定要如現在一樣,一直對我媽媽好。”

霍庭深重重點頭,彷佛把小承也當成了一個值得許下承諾的大人。

他鄭重的說道:“我會一如既往,對卉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