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劉老三好不容易把媳婦追上,“你這是幹啥啊?帶著孩子你還想去哪?”

陳豔紅一把將他甩開,“我帶孩子去死,也好稱了你們娘倆的心,回頭再讓你娘給你說一門親,不就更如了你的意。”

“你這說的是啥話?我什麼時候存了這個心思,我要是有這念頭,老天打雷把我劈死!”劉老三賭誓道。

陳豔紅依舊忿忿,“就算你沒這個心思,那你老孃哪?她剛才可是叫著號的讓你打死我!你哪?連句維護我的話都不說,還不是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幸虧我走得快,不然還不得被你們母子打死啊?”

劉老三可是要冤死了,急得有話也說不出。

陳豔紅恨得咬牙切齒,眯著眼插著腰,“我是真沒想到你老孃這麼惡毒,還想打死我,我爹我娘養我一回,還從來沒動我一手指頭,她今天竟敢打我!”

劉老三是又怕媳婦又怕娘,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愁著臉半天,“那不是娘嘛。”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我娘可沒你那烏龜王八蛋的娘那麼黑心眼子喪良心。我平時順著她也就算了,這節骨眼上還跟我在這裝大。你問問她這一路上給我帶來多少麻煩,一會兒要吃,一會兒要喝,她當自己是地主婆啊?你瞅著什麼時候我就把她扔了,讓她跟你那死鬼的爹團聚去。”

話音剛落,一巴掌劈頭蓋臉就摑在她臉上,劉老三聽她罵爹罵娘,登時大怒,“你再罵我爹孃一次?”

陳豔紅第一次被他打,不由怔愣了下,劉老三一直都對她言聽計從,連句重話都沒有過,今日卻為了他娘打她!

反應過來,她嚎叫一聲,衝過去就對劉老三又打又罵,“你個挨千刀的,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楊翠蘭給她嫂子送完湯回來,路過看到他們兩口子打架,要是以前,她說什麼都會上去勸一勸,但這次只是搖搖頭,就走過去了。

……

到晚上睡覺前,吳嬸子把碗送回來,一頓感謝,又牽著灼蘿說了好一會子的話。

本來是好心,想著把肉分享給大家,沒成想卻招來一頓指責,這事擱誰不憋屈啊。

村長為這事還在發愁,飯後就跑到山坡上坐著抽旱菸。

吳嬸子也是一肚子委屈,也就和灼蘿說一說,說了心裡就敞亮了,比憋在心裡好。

“其實鄉親們也不都是那不講理的人,也就是有那幾個刺頭,不用理會。”灼蘿如此安慰。

吳嬸子嘆息道:“這話我也給我家你叔說了,可是他那個人,心思重,本來他就是那種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的人,再被人說道兩句,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灼蘿知道這種人,說白了就是太善良,總是隻想著奉獻,始終念著別人的好,但自己要是有點什麼差池,比其他人還不能原諒自己。

灼蘿握了下她的手,微笑道:“行,嬸子,回頭我勸勸村長。”

……

因為潘氏一家,大家多在此停留了幾日,待他們修養好身體,才重新出發。

潘氏一路上嘴碎,總是時不時譏諷村長几句,還有幾個愛出風頭,也在旁邊幫腔,數落村長不稱職,沒有當一村之長的能力。

有那歘尖的,還想頂替了村長,成為首領,沒少在那挑撥。

村長聽見也裝作沒聽見,但人卻比以往沉默了許多。

以前這群人要是有人起了齟齬,村長出來說幾句話,也就消停了。

但這會兒因為牛肉的事大家或多或少都對村長有些抱怨,再加上有心人的攛掇,更沒什麼人聽村長的。

村長哪,也不辯解,或許是因為愧疚,或許是因為對自我能力的懷疑,漸漸地,他也就失去了威懾力。

就在這種參雜各種心思的情況下一路走著,今兒張家和李家因為點小事吵起來了,明兒趙家和周家又因為什麼打起來了,此起彼伏,沒完沒了。

因為這樣吵著鬧著,耽誤了不少時間,直到十來日之後才到達山頂。

到了山頂這一片是平地,路好走多了,全是樹林草地,還遮陽。

但是雖然路好走了,可糧食卻成了問題。

“這還得多久才能下山啊?也不知道糧食能不能夠?”

“是啊,俺家的乾糧也撐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