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家重男輕女的觀點極其嚴重,應家十月就沒有一個女人,哪怕天分再高,實力再強,她們也無法入選。

而且在應家,女人基本上就沒有修煉的機會。

就算有修煉天分,她們也只會被當作品質尚好的爐鼎,以及合格的生育工具。

應季桃也不例外。

只是她並沒有任何修煉天分,所以好運的沒有被選中成為爐鼎。

但是,應家不養廢人。

她像那些沒有被冠姓的外家奴僕一樣,整天做著粗活,洗碗洗衣掃地拖地做飯,總之一切活計都落在了她頭上。

而她的那些姐妹雖然被選為了爐鼎,但是年紀尚小,所以平日裡倒是逍遙自在,明明是同一個爹卻有著天壤之別。

每當家裡面有什麼宴會,那些姐妹穿著漂亮裙子,和同齡的男孩子交談時,應季桃就只能跪在門口,給上門的貴客擦鞋。

當那雙雪白的,彷彿不染任何塵埃的鞋子走到她面前,她下意識想用抹布去擦鞋時,她被人扶了起來。

“我不喜歡別人跪在我面前。”

她們第一次相遇時,應三月還只有八歲,哪怕穿得再一本正經,說話再一本正經,那張稚嫩的小臉也正經不起來,反而很想讓人掐一把,奶嘟嘟的。

“可是……可是,不擦鞋,我會被母親罵的……”

“母親?”

應季桃就見,這個漂亮的小少年微微挑起了眉,目光中帶著點震驚、不解和不滿。

應三月嚴肅的問道:“據我所知,因為女主人善妒,所以這家並沒有請任何二三十歲的女性家僕,你所說的母親是誰?”

應家的規矩繁多,偶爾,有一些規矩會稍微顯得人性化那麼一點。

比如,不得聘請十二歲以下的孩童作為家僕,除非她是家生子。

家生子,也就是家僕在主家生下的孩子,天生就是家僕。

應季桃倔強的抿了抿嘴:“我母親是這家的主子!才不是家僕!”

她的地位雖然比不起她的那些姐妹,但是至少她有姓氏,雖然這個姓氏可能會在她成年後被剝奪,但是至少……她此刻還是本家的人,才不是那些外姓家僕!

“啊?”

應三月明顯沒想到這一點。畢竟他家有兩個孩子,無論是他還是他哥都有修煉天分。年幼的他並不清楚,沒有修煉天分的孩子會被怎麼對待。

“可、可是……你既然不是家僕,那幹嘛在這裡擦鞋?”

應三月只是不解,但是到了應季桃這裡就是羞辱和質問,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就是主子!不是家僕!我姓應!我叫應季桃!我有姓氏!我有名字!我不是那些外姓家僕!”

“抱歉,抱歉,我給你道歉,你別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問的,別哭好不好?”

應季桃必須承認,當那個白衣小少年蹲在如同乞丐一般骯髒的她面前,溫柔的哄著她,用衣袖給她擦眼淚時,她的確心動過。

可是,應三月不是拉了她一把,而是直接給了她,一段她從來沒有想過的,高高在上的人生。

他在成年禮上,不顧眾人的反對,選定她為未婚妻。

作為應三月的未婚妻,她不再會被剝奪姓氏,她可以一直姓應,這個姓氏可以跟著她上墓碑。

連她平常不苟言笑和父親和尖酸刻薄的母親,對她說話的時候都變得畢恭畢敬,言語中都暗示著,讓她一定要討好應三月,要永遠獲得他的喜歡才行。

那些平日裡看不起她的姐妹,面對她時,就像老鼠見了貓,生怕她趁機報復。

從應三月和她訂婚開始,她的世界變得不同了,那些悲催的過去宛如夢境一般,逐漸淡了顏色。

可是她彷彿踩在雲端,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現在的日子越美好,她就越害怕,她怕再回到之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