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做事謹慎,說話卻喜歡把三分的事說成十分,十分的事說成已經發生了。

比如現在,情況還有得救,實際上她是剛剛從侏儒那裡知道的。侏儒的話有幾分可信了,她也不清楚,但是她轉頭就跑來酆都大帝這裡信誓旦旦。

一聲嘆息再次響起,帶著點無奈。

“……算了。”

伴隨著這一聲來自內心深處的嘆息,慕柯感覺到身體的控制權正在被剝奪,這種感覺,像是她成了一個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

但是這個傀儡絲線似乎非常細,只要她想,就可以輕鬆掙斷。

不過,酆都大帝居然接管了身體,應該也同意了她的要求,她自然也沒必要去掙脫這些絲線。

喉嚨處一點點淺淺的涼意傳來,像是吃了一顆薄荷糖。

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實際上,找酆都大帝幫忙,和直接讓厲鬼之上變成自己的器官,這兩個選擇很難說出誰好誰壞。

畢竟,酆都大帝很可能做點小手段。

但是,至少從目前來看,去求酆都大帝產生的效果,要比後者好。

因為,看不到任何副作用。

嗯……至少現在看不到。

以後,等她能活到所謂的“以後”再說吧。

就算是飲鴆止渴,也得走出目前的危機再說。

酆都大帝往旁邊一抓,侏儒的那半張臉被無形之線操控,飛到她手中。

酆都大帝實際上和慕柯的一個聲音,卻莫名其妙帶著一種上位者的高傲。

“你之前說,你願意為本王去死對吧?”

侏儒的聲音誠懇中帶著一絲顫抖。

這份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和興奮。

“回稟大帝,是。”

酆都大帝卻沒在接話,眼睛隨意的掃了一下侏儒。

侏儒連忙道:“自從大帝還陽後,屬下就擅離職守,不務正業,後來更是殘殺了三十四名無辜之人……屬下最該死的是……居然被鬼嬰穆可控制,襲擊了大帝!請大帝賜死屬下!請大帝賜死屬下!”

慕柯雖然不再控制身體了,但是還是能知道外界都發生了什麼。

此刻聽到侏儒的話,慕柯突然又發現了自己和酆都大帝的一個共同點。

——偽善。

比如上次去滅秦家,表面上是為烏鴉報仇,但是實際上,烏鴉只是原因之一,慕柯的真正目的是秦家的厲鬼之上。

可是慕柯為了師出有名,直接就模糊掉了後者。

而現在,酆都大帝想讓侏儒死,卻因為對方忠誠於她,不好直接下手,於是讓他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佔領道德制高點再動手。

明明已經決定做這件事了,但是,非要為做這件事找一個看起來合理且正義的藉口。

嗯……

這很像反派的行為啊,她就不能做點像主角的事嗎?

“本王會讓你如願的。”

一股黑氣從慕柯手腕上的靈植手鐲冒出。

靈植手鐲是當初人頭花送給她的,除了能調動靈植外,還能吸收一些微量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