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射出的那顆子彈,被層層黑髮阻擋,抵消了,而纏在他腳腕上的那縷黑髮依然完好無損,拖著他就想往井裡面塞。

“周郎……元娘……你們騙得我好慘啊……我好苦啊……”

慕珂當然不是跑來看戲的,一部分無形之線化為剪刀的模樣,另一部分無形之線纏住真理之錘,朝著井中黑髮錘去。

由於慕珂的紙人已經演示過了井中女鬼生前的故事了,所以真理之錘的威力得到了提升,這一錘下去,黑髮寸寸斷裂。

“你們這群該死的賤人!賤人!”

尖銳的鬼嘯響起,更多的黑髮從井中冒出。

“聒噪!”

陳潔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慕珂聽到了她打響指的聲音。

無數黑髮像是內鬥了一樣,開始自行纏繞在一起,大團黑髮形成了一大塊臃腫的疙瘩。

只是,這些黑髮實在是太多了,陳潔也控制不了全部。

一把桃木劍直接刺入井中,裡面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一個白旗從井中舉起。

一個委委屈屈的聲音響起:“我投降!我投降!別打了!”

一身白衣的應三月走向院落,看向慕珂:“你的意思了?”

應三月手中的桃木劍是慕珂上次抽出的史詩級道具,至於原本屬於應季桃的那把,又被慕珂給廢物回收了。

只是,慕珂學的太雜了,目前所學還沒有朝著劍術邁進,應季桃的桃木劍目前還在兔子揹包中吃灰。

慕珂道:“接受投降,優待俘虜。”

應三月不再說話,自從那次以後,他的話就變得奇少無比,連帶著半永久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慕珂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的情商也沒低到無可救藥,她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上次不是自己自戀,應三月喜歡的真的是自己。

而陳潔和應三月之所以要來那麼一出,只是為了防止,她像冷落顧辭一樣疏遠應三月。

但是她必須承認,無論是對應三月還是對顧辭,她都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

也許是她轉世投胎的時候,就沒想過給自己安排一場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戀愛,於是壓根捨棄了愛情部分。

慕珂之所以這樣子猜測,是因為無論是顧辭還是應三月實際上都是難得一見的優秀,而且對自己都很好,如果自己正常的話,同時對他們兩個心動都可能,可是,事實就是,她誰也不喜歡,誰也不稀罕。

她好像不懂怎麼去愛別人。

應三月手一招,桃木劍收回,一身白衣,長身玉立倒是像個瀟灑卻落寞的天涯劍客。

井中冒出半個頭,可可愛愛:“我把故事講完,你們聽完,這一關就算過了。至於獎勵在地下室,我等會可以帶你們去。”

她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應三月,似乎對他很是忌憚。

對於她的態度,眾鬼都不意外。

哪怕應三月還沒有恢復巔峰,慕珂身邊的鬼最強的就是他。

之前,無論是烏鴉還是慕珂,陳潔出手的時候,女鬼都沒有慫,但是應三月一出來,她就明白,哦,自己完全打不過,於是她秒從心,表示這關啊,沒必要打打殺殺,咱們把流程走完,你好我好大家好。

井中鬼正準備開講,突然見到了跟在慕珂後面,邁著小碎步跑出來的三隻紙人。

紙人在井邊掐架,演繹著一幅幼稚的惡鬼報復的畫面。

井中人想起來自己生前看過的皮影戲,一下子覺得十分有趣,問慕珂道:“紙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