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字營。

“報鍾將軍,穆稜逃了,已按將軍吩咐派人跟蹤,他出營後去了城主府。”

鍾骨一手捻著棋子,一手托腮,正津津有味的觀著棋盤,似乎為眼前這盤棋絞盡腦汁。

“他去城主府作甚?”

“斥候來報,說是奉城主令護送城主家眷退入地下城。”

鍾骨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眼帳內的親信問道:“這話你信?”

“卑職不信。”

“理由。”

“卑職以為沈營將,不,穆稜,他費盡心機偽裝成沈營將,在被將軍揭穿身份逃離後直奔城主府,若說只是為了護送城主家眷入地下城,恐怕連三歲孩子都不會信,應是另有所圖。”

“在你看來,有何所圖?”

親信低語道:“卑職以為城主府最貴重之物應是那望湖亭中的絕世武技。”

鍾骨淡淡道:“非也。”

而後起身,雙手負後踱步繼續道:“望湖亭中絕世武技多與青鸞有關,或是青鸞自創武技,或是在原有武技基礎上加以精進修復的新武技,穆稜作為青鸞弟子何必要以此種方式偷技?再者說,坊間早有傳聞青鸞曾為其弟子量身定做武技,既得真傳為何要尋不適合自身的武技?”

親信低首抱拳道:“卑職愚昧,還望將軍指點一二。”

鍾骨走出帳外,眼前是仙霧繚繞的鳥不歸山脈,遠眺無人煙,鍾骨面視東北方,那裡是鐵翊羽與蒼梧對峙之處。

塵字營駐紮在北鳴城外西北方向的一處高山之上,山非高山,峰卻異常險峻,塵字營營兵個個身懷絕技,非尋常司衙可比。

“讓你調查蒼梧與本將軍合作的目的,你可有何收穫?”

“稟將軍,卑職翻查北鳴進出人員登記記錄,在二十三年前也曾有個叫蒼梧的人進出過北鳴,期間還成了北榭雨閣弟子。”

鍾骨一言不發,斟酌思考後言:“也就是說那個蒼梧與青鸞曾為同窗?”

“是。”

鍾骨揣度,他已將二人重疊於一人,他似乎能觸碰到背後的陰謀了。

“二個蒼梧同名同姓,樣貌卻相去甚遠。”親信補充道。

“樣貌?”

鍾骨遠眺著那極遠的小點兒,冷冷道:“即是獸蠻,有易容偽裝之術也不奇怪,不過這倒很好的解釋了那次獸蠻攻城,為何護城戒律會被從內破壞,只是……”

鍾骨還無法知曉蒼梧的真正目的。

城主府外。

一道道黑影隱藏其中,他們時刻盯著城主府外的一切動向,此時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黑影身旁,那是城主符虎之子符塵。

符塵一躍而下,徑直走至正門,那幾個黑影隨後而至,“餘統領,母親大人與符伶妹妹何在?”

“世子殿下,夫人與小姐尚在府中。”

隨後親兵首領餘兵向符塵稟報了沈獵剛入城主府的訊息,符塵並無任何神情變化,急匆匆便回了府。

入府後,沈獵領司衙徑直走向望湖亭,於亭下駐足,沈獵作揖道:“前輩,巡防營營將沈獵奉城主令守護護城戒律,還望前輩通融我等入亭。”

寂靜的望湖亭沒有一絲動靜,沈獵抬頭望向望湖亭頂,微微能看到一絲靈力波動,那靈力自望湖亭頂射出,直達北鳴上空,在達到制高點之時向周遭擴散,形成了包裹整個北鳴的護城戒律。

護城戒律隨著獸蠻的一次次撞擊,撞擊之處微微顯形,那是一個金色符文覆蓋形成的壁壘屏障,獸蠻撞擊之時身體會有些許灼傷,不過這灼傷在獸蠻強大的恢復力面前算不得什麼。

如今的北鳴城上空已是獸蠻凝空,一道道黑影遮天蔽日,擋住了城北方向的天空,獸蠻噴射出的獸球被護城戒律吸收,化為自身之力,使得護城戒律變的更加牢固。

此時城中獸蠻偽裝成的北鳴人紛紛向城主府方向湧動,北鳴城各處躁動不已,他們不問青紅皂白便襲擊城主府,一時間城主府親兵與那些“北鳴人”交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