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獵細細琢磨事情的前因後果,越是琢磨發現其中越是隱藏深意。

獸咬痕涉及北榭雨閣,獸毒涉及獸蠻,涉及北鳴極淵的封印,兩者相連便會得出一個結論,北榭雨閣勾結獸蠻,可矛盾往往又出現在這裡,北榭雨閣既然勾結獸蠻那為何獸蠻還要動手殺了閣主朱羨之?為何還要大鬧敝帚崮?朱羨之不允,閣內有人痛下殺手?大鬧敝帚崮是為了排除異己?

也不對,若是如此,那為何有人要以北榭雨閣的武學殺人,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報家門嘛。

大鬧敝帚崮,朱羨之殞命,獸咬痕三場風波都與北榭雨閣密切相關,可以說這三場風波都是針對北榭雨閣而來的。

其一,大鬧敝帚崮,使各家族與北榭雨閣生出嫌隙,即便他們表面不說,背後定會認為此事與北榭雨閣有關,獸蠻針對的並非他們,他們只不過是這場風波里的炮灰,與北榭雨閣走的太近並非都是好事兒。

其二,朱羨之殞命使北榭雨閣失去軍心,十席去三,猶如風中殘燭,奄奄一息。

其三,獸咬痕更是將北榭雨閣推上風口浪尖,赤鳴學院一旦知曉其弟子被殺北榭雨閣武學所殺,兩大學院必將矛盾激化。

十等對十席的戰鬥誰都想一睹為快,但作為北鳴人卻不能讓其發生,這必將造成北鳴城一分為二,成東西相對的兩股勢力。

兩虎相爭,必有一失,敗北之際,再乘虛而入,北鳴危矣。

“為今之計只有先入北榭雨閣,調查真偽,告知閣中教習做好防範,至於赤鳴學院方面得盡最大努力盡快破案,如若不然,到時候北榭雨閣與赤鳴學院爭的兩敗俱傷,那對北鳴來說可是莫大的損失。”

事態緊急,沈獵不由得加快腳步。

有心之人意欲挑起兩者間爭端,破壞北鳴安寧的話,必會直接通知赤鳴學院,好在已經派人盯著赤鳴學院那邊了,希望不要出現差錯。

“沈伯父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兒?”眼前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恭敬有禮,作揖道。

“世子殿下,沈某欲往閣中,不知王教習……”沈獵明顯一愣,繼而抱拳回禮。

“沈伯父有事兒?”

沈獵不語,他心中泛起嘀咕,北榭雨閣上下弔唁守孝,依戒律是不得下山的,為何符塵此時卻下了山,閣中有事讓其下山?亦或是自行下山?

“北榭雨閣為閣主守孝一月,拒所有訪客,沈伯父有事兒可等月後再來,趁此沈伯父不如前往營中如何?家師日日左右手互搏,乏味無趣,早就盼著能與沈伯父手談一局,沈伯父意下如何?”

符塵所說的師父是鍾家二爺鍾骨。

鍾骨這個時候尋他定是為了阻止自己前往北榭雨閣,話不明說但沈獵卻知曉其中深意。

“恭敬不如從命。”沈獵隨後。

北榭雨峰下掛著“謝客”牌匾,九千階下熙熙攘攘擠滿了人,這些都是自北榭雨閣畢業的弟子,他們深知閣主脾性,無人鬧,無人吵,人人盤膝而坐,閉目打坐,披麻戴孝送朱羨之最後一程。

其中一人面容俊俏,書生模樣打扮,他猛然睜眼,抬頭望向遠處,其身側的一魁梧的銀髮大漢隨後睜眼起身,俊俏書生拉住褲腳,搖搖頭意在弔唁守孝,銀髮大漢盤坐下來。

警察司煉獄大牢。

所有煉獄重犯在那場獸化風波中幾乎全部殞命,死在了獸蠻嘴下,只留下滿牢模糊血肉,鐵製牢籠在獸蠻的蹂躪下不堪一擊,自那以後,警察司便讓城中靈器師為其打造玄鐵監牢,正巧此次用在了這些半死不活的屍體上。

距獸化風波不久,玄鐵監牢只完成幾個,屍體有序的擺放其中,致使整個煉獄陰氣森森,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