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而上的青鸞峰,奇蹟般的生長著諸多草木,尤其是鋒腰,鬱鬱蔥蔥,不見一點山色,再往前,興許是臨天近日的緣故,部分綠被褪去積雪探出嫩枝,遠眺白綠相間,極為好看。

偶有幾株鮮花頑強探出頭來,為這單調的山景增添一絲生機之色。

符銳繞峰而上,這峰間南側綠植異常繁茂,積雪化盡,形成一道明顯的綠枝道,花草豐溢,最是好看。

符銳拍動孔武有力、羽翼豐滿的翅膀緩緩降落,青鸞峰頂平坦開闊,頂置一處幽靜小院。

說是小院,也有十多個房屋,用的是碎石堆砌,嚴絲合縫,工藝精湛。

小院分東西兩院,正巧被毗鄰泉峰流下的山水隔開,泉水過院順流而下,南側那方茂盛綠植便是受了它的恩惠。

此院稱青鸞院,東院為青院,院中有一青山巧石,通體青綠色,夜間巧石散光,微弱但足以照亮整個青院;西院為梅院,院中梅花無數,花色繁多,一瓣雙色、三色更是習以為常。

泉峰下流的青鸞水清澈透明,水底山石光滑如鏡,無魚無草,水上飄梅花瓣。

青鸞院只有一門進出,門下有橋,橋下有水,水中有瓣,花香四溢,遍佈整個青鸞峰頂。

過橋後,水道突寬數倍,臨崖邊際,水道之上又立一亭,亭頂立劍,亭掛黑匾紅字書青鸞劍客。

符銳緩緩而降,青鸞劍客亭下聚了一群人,衣著樸素整潔,那是換了新衣的劉家人,峰上極冷,他們相擁取暖。

符銳好奇打量著眼前已完全變了模樣的劉家人,好奇這劉家人怎麼不進院,反而住在亭下。

還未等符銳開口,一白衫打扮的書生恭敬有禮的書生作揖行禮,符銳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夢中的王己欲,模樣如夢中那般,未有任何歲月痕跡的變化。

劉十一心疼的抱著小臉凍的紅撲撲的弟妹,滿眼心疼,幾個最小的弟妹身上裹著幾件厚實的白袍。

符銳心道,怪不得瞧見胡堅幾人身披薄紗,原來衣物是留給了他們。

“王師弟,為何不進院?”符銳心生疑問。

“首席師兄,青鸞院的護院不讓我等踏入。”王己欲身穿白衫,身形單薄,寒風中堅挺無比,不見絲毫寒冷跡象。

“不讓進院?”

符銳轉身這才瞧見橋上蒲團盤膝而坐的中年人,麻布破衣,雙髯黑鬚,雙眼纏黑絲帶,一身邋遢卻散發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符銳走進幾步,那寒氣直入骨髓,令他停下腳步。

“青鸞院重地,任何人不許靠近,各位請回。”

符銳望了眼亭下的十多口劉家人,艱難上前幾步道:“在下符銳,北榭雨閣首席,這青鸞院是在下……”

“符?符家入峰者死。”

那中年人一躍而起,掌中聚綠色靈力向符銳襲來,速度之快,令他無法迴避,一掌拍下,鐵翊羽以掌對之,頃刻間巨大掌風令二人退數步。

“瞎奴,多年不見,功夫退不了。”鐵翊羽嘴角上揚道。

“憨奴?”

瞎奴收起掌勁,哈哈大笑,笑聲凝聚靈力,四散引得空氣震動,這靈力溫潤如玉,觸之則有一股暖流,寒風之下卻意外的溫暖。

瞎奴?憨奴?

符銳望著兩個年齡完全不相仿擁抱的兩人,一時間頭頂一連串問號,鐵翊羽與自己年齡相仿,離開北鳴之時不到十歲,你要說是父子符銳倒還有些相信,可眼前的關係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同齡人間的交情。

興許是靈力震動,自門內又飛出二人,一人獨臂,一人單腿,二人皆立在橋上。

兩人與那瞎奴相仿,獨臂之人面色額前兩縷銀絲遮面,灰袍棉衣,身後背一箭囊,囊中五羽箭;單腿之人短鬚,頭髮半白半黑,腰間配長刀。

“憨奴?”二人異口同聲,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