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躺到床上,蘇雲煙本想告訴路至錚關於要個孩子的事,可她還未開口,路戎就在門外“哐哐”敲門。

“將軍,有緊急軍情!”

若非十分要緊,路戎斷不會深夜跑來打擾。

路至錚立即翻身下床,草草穿上鞋子,接過蘇雲煙遞過來的衣服,隨意披在肩頭。

“我和路戎去書房說點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說罷,他就匆匆離開了,獨留蘇雲煙一人躺回床上,輾轉難眠。

豎日,晨曦微露,蘇雲煙被一陣窸窣聲吵醒,睜開眼,入目的卻是一身軟甲,伏在床邊的注視著她的路至錚。

“……你這是?”她眨了眨眼睛,當看清他的裝束後,頓時清醒了,“你要出征嗎?這麼急?”

她猛地坐了起來,髮絲凌亂,睡眼還帶著些許朦朧。

路至錚還單膝跪在床邊,隨著她的動作,慢慢仰起頭,“昨夜陛下連夜召見,綏王終於耐不住性子,在嶺南一帶起兵了。陳元平已經落網,陛下命我和鄭闊即可帶兵前往嶺南平叛,刻不容緩。”

他們容忍了兩年,也到了最後收網的時候了。

兩年前綏王離京,蘇雲柏自願跟隨,陳元平卻甘願留下時,他們就猜到綏王還有後招。

但礙於先帝遺詔,還有隱匿在暗處,尚未揪出的綏王黨羽,他們商量後一致決定先按兵不動,靜待時機,等綏王等人露出馬腳,再一舉拿下。

而眼下,正是絕佳的時機,

“對方集結了多少兵馬?”蘇雲煙凜然問道。

路至錚稍微估算了下,舉起了兩根手指。

“放心,我們這次準備的很充分,保證在三個月內結束戰爭,你就在家安心等我回來。”

兩萬兵馬,對如今經驗豐富、兵力充足的路至錚和鄭闊來說,的確不足為懼。

可不知為何,在知道他要出兵嶺南的那一刻,蘇雲煙反而很不安,心中隱隱發慌。

“好了,我要走了,鄭闊在城外等著,不好讓將士們等太久。”

路至錚滿眼不捨,他站起身,低頭在蘇雲煙額頭落下一個吻,格外輕柔,“府裡就交給你了,照顧好自己,還有奶奶和爹孃,安心等我回來。”

“……”蘇雲煙張了張嘴,挽留的話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路至錚走了,匆忙到都沒能跟至親好好告別,老太君他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軍隊都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然而連路至錚自己都不會想到,就在他離開後的第三天,蘇雲煙便被診出了喜脈。

老太君高興,忙帶著劉嬤嬤去弘福寺還願,路呈和黃婉秋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各類補品不要錢似的往醉陌院送。

百姓笑稱,等路至錚回來,府裡怕是就沒他的地位了。

蘇雲煙進宮,文靈初也藉此事調侃她,“不久前你還憂心遲遲沒有身孕,現在好了,知道我當初有多難捱了吧。”

“原來有時候關心太多真的會是甜蜜的負擔。”蘇雲煙不禁笑著嘆氣,這幾日補品太多,她快吃吐了。

可是長輩的關心又不好拒絕,想想也是為了孩子好,她忍忍也沒什麼。

陪文靈初說了會兒話,她漸生睏意,就早早告辭了。

然而在回府的路上,不知從哪裡闖出了一匹發狂的馬,橫衝直撞。

好巧不巧,蘇雲煙乘坐的馬車就被撞上了。

即便有護衛和紫蘇擋著,她還是受了驚下,動了胎氣。

孩子這時候已經快四個月了,平日裡胎氣還算穩固,這才堪堪保住。

但蘇雲煙卻陷入了夢魘,這一撞,竟讓她想起了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