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至錚點點頭,也安慰她,“煙兒說的是,我即刻就進宮打探訊息,您和煙兒先去陪著奶奶,叫她老人家也別擔心,等我回來再一起商量對策。”

畢竟是跟著上過現場的,黃婉秋起初是在擔心了,這會兒已然冷靜了下來。

她緊緊握住蘇雲煙扶著她的手,催促路至錚趕緊出門,“你快去吧,家裡有我和煙兒。”

看著路至錚策馬離開,她們才相扶朝信暮院走去。

老太君似乎還不知道,看來是路至錚及時命院裡下人封鎖訊息了。

蘇雲煙和黃婉秋便也假裝不知情,陪著老太君吃飯、閒聊,直到老人家睡著後,才結伴回到秋霜院。

這一晚的風格外囂張,陣陣風如刀刀刃,像是能奪人性命似的。

黃婉秋眉頭緊蹙,明顯的心神不寧。

而蘇雲煙也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路呈入獄太突然,卻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她沒記錯,那幾封信作為路呈謀反的證據,以及太子事先安插在軍營裡的人,都是前世逼死路呈的主要手段。

信的事好查,只要用心必定能推翻。可人證就困難了,那人被關在天牢,她們該如何審問呢?

何況那人既然敢冒險誣陷路呈謀反,簡單的審問也不能讓他開口說實話。

偏偏最關鍵的地方還不是和西北王聯合謀反,而是之後突然出現的那份御狀,那才是真正害死的路呈的直接原因。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迴圈,一環扣一環,從哪裡解反而成了難點。

蘇雲煙和黃婉秋沉默對坐了一夜,將軍府暫時還算安穩,可彼時的皇宮就沒這麼安然了。

太乾殿殿外,路至錚自趕來後就一直跪在這裡求見皇帝,但殿門緊閉,皇帝不願見他。

從天黑跪到天亮,身體再好的人也會吃不消的。

總管太監盛懷譽來來回回勸了好幾次,路至錚堅持要跪,他看著也著急。

“路小將軍先回去吧,陛下正在氣頭上呢,這會子是不肯見您的。”

“我也不勞煩盛公公代為通傳了,盛公公就讓我跪著吧。”

盛懷譽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他左右看看,確認沒人注意後,俯身在路至錚身旁,低語道:“路小將軍千萬保重自身,殿下已在暗中調查,必保大將軍平安無恙。”

他算是蕭遠肅這邊的人,蕭遠肅託他照看路至錚,他自當盡心。

而路至錚聽到他的話,虛弱的臉上立時勾起了一抹笑意,“殿下有心了。”

“路小公子既然知道,就更要注意身體啊。”

已經跪了一夜,皇帝連個打算都不肯透露,路至錚閉上眼睛,以掩飾眼裡的一片冷意。

身後驟然有腳步聲響起,盛懷譽連忙行禮,“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太子沒有看他,視線從一開始就落在路至錚身上。

“本宮聽說路小將軍跪了一夜,瞧這臉色,就知道是真的了。”

“見過太子殿下,恕臣不便向太子殿下行禮。”路至錚冷聲道。

這件事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子的詭計,眼下處境已然如此,他也懶得同太子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