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經書,蘇雲煙才去將散落的宣紙撿起來,無論好的壞的都整理了疊起來,最後將最不成樣的幾張放在最上面。

“小姐,這……”紫蘇心疼的撫平紙張,就快要哭了,“二小姐也太過分了!”

她也不傻,自然看得出來二小姐都是故意為之。然而小姐並未有責怪,就那麼輕飄飄的放過了。

只想著,紫蘇都替自家小姐委屈。

蘇雲煙叫她別碰了,壞了溼了便就這麼放著。

時辰還早,但她也不打算再抄寫了,便在一旁翻看經書。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她才合上經書,帶著那堆破敗的宣紙就準備離開。

紫蘇很是為難,“小姐,要不然就不要了吧……”

都破成這樣了,實在是再不能看。

為表誠心,這些東西蘇雲煙都是親自抱著,她垂眸看了看,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是好是壞,都是孝心。”

就如做爹孃的對子女,是好是壞也都是爹孃,子女是萬萬反駁不得,若不然便會被指責。

今日來得稍微早了些,蘇雲煙也沒急著湊過去,只在一旁的小道上先隱藏了身形,觀察著另一邊的動靜。

當看到一抹藏藍色衣襬,她才坦然往晨輝院走去。

她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在晨輝院前面遇上來人,行禮乖巧打招呼:“爹爹。”

“嗯。”蘇宰相點頭,掃了一眼她懷裡的經文,頓時皺眉,“怎麼今兒的經文是這般模樣?”

蘇雲煙慌亂的遮了遮,選了一些相對完好的紙張蓋上來,忐忑道:“今日二姐姐玩鬧不慎打翻了茶盞,溼了些經文。其實也都不打緊,還有好些能用。”

“佛堂神聖之地,她倒是能打鬧,真是被慣得沒邊了!”蘇宰相冷哼一聲,將經文都搶了過去,“你母親的病也快好了,明天再抄一天往後就不用了!”

“是。”蘇雲煙應了,高興道:“母親安康,便是女兒之福。”

“你最是懂事。”蘇宰相滿意的誇了句,才抬步往裡走。

目送著他進了院子,蘇雲煙才收回目光,眸中神色淡淡,隱隱含著幾分譏諷。

若真是心疼女兒,早就該不要她抄寫經書了,而如今便是開恩,偏偏還要延長一天時間。可見明日府中定有什麼事,不想讓她出現來攪局。

能有什麼事呢?

自然是宰相府未促成的那樁姻緣,如今卻是又要故技重施了。

只不過這雪水已經化了個乾淨,梅園也再沒有景可賞,若要製造些什麼驚豔,必然要景色襯托才行。

“湖邊的柳樹是否都開始抽新芽了?”

“聽人說是了,今年新芽生得不錯,嫩綠的也討喜。”

“明日我們還是去大佛堂抄寫經書吧!”蘇雲煙笑了笑,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紫蘇有點疑惑,轉念一想覺得小姐是怕二小姐又搗亂毀了心血,所以才又改去大佛堂受苦了。

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紫蘇只能越發心疼幾分。

去大佛堂,必然會經過後花園的那片湖。主僕兩個走在路上,遠遠的便瞧見有下人在打掃佈置湖心亭子。

湖心小島上還有一些雪未化,湖邊柳樹卻已經抽了新芽,嫩綠和雪白也相映成景,別有一番風味。

若是再有佳人在湖心亭彈琴或者起舞,那就更是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