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友,行走江湖已經三年了,十六歲拜別師傅,下山尋道。說起自己的師傅,吳道友一直認為是個怪老頭,師傅姓姬,名雲長。在山上的時候師傅一直和吳道友說他有個小師妹,雖不知道她通不通醫術卻可以肯定有一手好武藝,從小便隨他的師叔行走江湖,已經多年未曾見面了。

……

“說起這個小師妹,年紀倒與你相仿,自你六歲被鄰居送上中璞山,小師妹在你來的前三日便和我師叔下山遊歷江湖了。我們本草堂的人只懂醫術不通武藝,師叔自學武藝所以小師妹從小受到薰陶自然也功底深厚,你父母出事的那次戰役死傷無數,其中一位武將傷勢嚴峻,臨死前交與師叔一本《長青功》,告知殘本就在南方仙山的道觀裡,隨後武將就撒手人寰了,看過殘本《長青功》後的師叔變發了瘋似的帶上小師妹一路向南求道……”

吳道友路上閒暇時總會不經意間回憶起在中璞山上的點點滴滴,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甚至還有二師爺一劍劈開的石碑,石碑斷裂切面上寫下的江湖傳說。中璞山十年如一日,本草堂的培育之恩讓吳道友也有一技傍身。

……

想當年人道之戰就發生在中璞山不足百餘里的地方,吳道友的父母以普通人的身份也加入這場關乎生存的鬥爭中,但是結局可想而知,等了數月未見父母的吳道友被好心的鄰居送到了本草堂,也在本草堂得知了父母的噩耗。剛知道訊息的吳道友雖然只有六歲卻也有最寶貴的情感破裂後的悲傷,幸好姬師傅路過,用一個小把戲吸引了年僅六歲的吳道友的注意,雖然至今吳道友仍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也不想弄明白了,因為正是因為這個戲法讓吳道友一改往日,重新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不久,吳道友透過了入門選拔,也順理成章的拜入姬雲長門下,學醫學武,學道學佛,三年後訊息傳入中璞山,得知人道之爭,邪道大敗,這一站古修傷亡慘重,而後了無音訊,隨之而來的修真一派便是南派新道,也稱正道。古修邪修淡出塵世,七年後靈氣復甦,迎來新的尋道熱潮。也就是吳道友剛滿十六歲,隨即姬師傅令其下山,一是尋道,二是尋找姬師傅的師叔和小師妹,畢竟十年未見……

“喂,這位小哥搭車嗎?”

不知不覺中吳道友已經走到了一棟茶樓前,正在喝茶的一個夥計上前招攬生意。

“我還是先來碗茶吧,不急著趕路。”吳道友回絕了那個夥計。

“客官打算點些什麼?我們這裡有……”茶館的夥計湊上來說道。

“一壺白開水。”吳道友打斷了夥計的介紹。

“一壺白開水?”店裡的夥計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其實剛剛車伕的招攬,實際上是因為吳道友囊中羞澀,但看到茶樓還想喝一口熱水暖暖幾日未曾飽腹的腸胃。

可是,這茶水吳道友也是不敢喝啊,同樣解渴暖胃何必多花那二兩錢呢。畢竟手裡只剩下六文錢了。

“對,就是一壺白開水。要是這茶想泡的好,水質一定不能差,白開水便最體現水質的高低了。”吳道友靈機一動,可能想都沒想胡謅了幾句話。

“好的好的,客官稍等,這就給您來一壺麗麂之水。”店裡的夥計彷彿聽出了吳道友的寒酸落魄,陰陽怪氣的說道,惹得剛剛招攬生意的車伕夥計一陣大笑。

“麗麂河?難道前面就是䧿山了?”吳道友趕忙岔開了話題。

“麗麂河的確發源於䧿山,然後往西流入大海,不過䧿山還在東南方向百餘里呢。”窗前的白髮老人緩緩說道。

吳道友這才緩解了尷尬的氣氛,花一文錢喝了兩壺白開水後,仰起頭撥出一口濁氣,數日的行程著實讓人苦不堪言。

“可有夥計願意跑招搖山一路?價錢雙倍!”一個面目可憎、紋身及面的壯漢,身披虎皮坎肩,手提彎刀利刃,到了茶館門口大聲吆喝道。

“這位爺,小的願意。”

“我也願意!軍爺!”

“……”

霎時間剛剛懶惰渙散的車伕夥計們來了精神,紛紛亮出自己的肌肉,大開嗓門,彷彿在證明自己力大如牛、精氣旺盛一般。

吳道友心想,跑起來受苦受累的是馬,你們這般爭討,最後人家不也只要一人……

“你!你!你!……還有你!”大漢隨口便點了數位車伕,驚得一旁的吳道友好些功夫才緩了過來。

吳道友下山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阿虎,我們也該上路了!”白髮老人叫上了一個車伕夥計也離開了茶館。

吳道友還想著一文錢喝三壺白開水時,這肚子便不爭氣的受不了了,不得已之下,隨著大家的後腳,也出來了。

……

“快點快點,上車!後面的磨蹭什麼呢!”一個臉上滿是刀疤的人指著吳道友說道。

“不是不是,我就在這樹林裡解個手,然後我就……”

“解個手這麼半天?幹活的時候給老子麻利點兒,磨磨唧唧的。”刀疤臉抬腿就是一腳,把吳道友踢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