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明,若明,快快醒來……,師父這就將整套雲行劍法傳授給你,日後你要行俠仗義,光大我華山派……”廖不凡空靈的聲音在遠處呼喚著。

“師父!”陳若明大喊著坐起身來,原來是黃粱一夢。再定睛觀看,卻見自己竟身在一間裝潢絕美的廂房之中。

外面陽光普照,室內卻是金碧輝煌。這房高兩丈有餘,寬卻有十餘丈,房樑上雕樑畫柱,彩繪著歷代名人軼事。門口擺有一偌大的遮影屏風,屏風上繪有古時四大美女,美輪美奐,形態嫵媚,卻又各俱韻味。陳若明只道這裡是富貴人家大小姐的香閨,自己定是被她所救。

陳若明再往近前看,所睡的木床由粉紫色輕紗幔圍四周,蓋的錦被花團錦簇,極盡奢華。陳若明哪裡見過這般陣勢,心想自己一身汙垢,不免弄髒了人家被褥。他慌忙撐起被子,卻見自己身著一襲青藍色雲紋錦袍,先前破爛衣服早已不見,自己對此卻渾然不知。

陳若明正自疑惑納悶,突聽廊外兩名女子說笑著由遠而近,他為免尷尬,趕忙躺下假裝昏睡。

“蘭姐姐你可來了,谷主老人家可是又有新的吩咐了麼?”一名女子輕聲細語的問道。

“小翠啊小翠,你這人別的都好,就是這張嘴啊,什麼都說什麼都問,需要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我只是來看看那入谷的男子清醒了沒有?好隨時稟告谷主。”另一名女子清脆的回答道。

陳若明聽到大喜,心道:“這小翠莫不就是師父所要找的人麼?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只聽那小翠又說道:“嘻嘻,蘭姐姐請放心,那人睡得如同死豬一般。他乍一入谷,自然就中了谷中的‘迷葉馨香’,在我這裡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嘻嘻,我給他洗拭身子的時候,他都毫無知覺,可是像個布偶任由我擺佈,好玩得緊啊!嘻嘻。”

那蘭姐姐責怪道:“叫你給他沐浴更衣,那是為了隨時準備谷主召見。你可到好,自己先調皮起來,也不害臊?”

小翠“噗嗤”一笑,說道:“蘭姐姐你知道的,小翠自幼入谷,平生也沒見過幾個男子。嘻嘻,好不容易得了這天大的美差,就忍不住多看上了幾眼。嘻嘻,姐姐若是見怪,那下次你給他洗好了。”

那蘭姐姐聽她調侃,“呸”了一聲,說道:“我才不稀罕呢,那人一身破爛活像乞丐,我帶他來時,那可是忍了半天他身上的那股惡臭。”

那蘭姐姐微一沉吟,續道:“但那男子既是手持神券而來,谷主有命待他如上賓,谷中一切用度,須盡其所好讓他歡心,甚至……包括你我的……性命,都是他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你要好生服侍,千萬不可再造次了。”

陳若明聽到她們的話,好生羞赧,自己竟然被一名女子洗遍全身,還渾然不知。再探手入懷,暗道不妙,果然那“入穀神券”已蹤影皆無,好在其它事物倒還在。說話間,那二人已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陳若明趕忙閉緊雙眼。

那蘭姐姐上前一步,幫他蓋好被子,扭頭輕聲責罵道:“好你個小蹄子,就會自己浪,明明要你好生照看,你就是這般照看的?他若受了風寒,有個頭疼腦熱的,我看你如何向谷主交代,一旦怪罪下來,咱們都要小命不保!”

與此同時,陳若明忽聞到近前一股蘭花香氣,淡雅脫俗。他剛剛懵懂人事,又是頭回這麼近聞到女子身上的香氣,不禁心神盪漾,好奇心起,卻不敢就此睜眼看看面前的女子。

那小翠趕忙跪倒,哭泣著連呼知錯,不敢為自己辯解一句。那蘭姐姐見他並未甦醒,又急言令色的狠罵了小翠幾句,這才飄然離去。

陳若明心下暗暗好笑,自己以前做牧童時每日風餐露宿,也沒見有人關心的問過一句,而今僅僅是沒蓋好被子,卻有人因此被罵哭,看來真是逆天改命,時下大不一樣了啊。

陳若明聽到小翠仍在小聲哭泣,少年心性,就想捉弄捉弄她。他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悄悄走到仍跪在地上的小翠身後,猛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小翠被嚇了一大跳,“哎呦”一聲癱倒在地,轉頭看到是他,這才趕忙起身擦擦眼淚,破涕為笑道:“公子醒來了,這一覺睡得可好?奴婢這就是為公子準備餐點。”

陳若明嘿嘿一笑,裝著呲牙咧嘴道:“睡得可好?小爺我這一睡,卻被人趁機看了個精光,能不好嗎?是小爺我應該來問你,看得可好才對。”

迎面相見,陳若明這才瞧清,這小翠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翠綠的衣衫,襯得她格外青春明亮,皓齒明眸,兩隻眼睛機靈動人,看上去頗為活潑可愛,索性和她開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