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鍾子昂來訪,具其父言鐘相對謝予卿思念之情。

謝予卿徵得慕顏同意,將止水劍法授與鍾子昂。

鍾子昂學了十日,毫無進展,當即請來畫師將劍法畫下。與謝予卿道別後,匆匆趕回爺兒寨。

慕顏道:“你這位朋友此般心性,不宜習武!”

謝予卿揣測道:“子昂也許是急著將止水劍法授予爺兒軍。”

“這劍法較為尋常,即便在水鏡淵,亦沒有幾人修煉,更不適合行軍作戰!”

“這……慕姐姐,可還有其他適合武功?”

“沒有!”慕顏停頓兩息,“你懈怠多日,天色不早了,就用紫玉劍與我對敵!”

謝予卿謹慎道:“慕姐姐,這劍如此鋒利,傷到了可不好!”

慕顏淡淡道:“若是讓你傷了,那你便可出師!”說罷撿起地上一根三尺樹枝。

謝予卿取來紫玉劍,遲遲不願動手。

慕顏卻一聲嬌喝,左手拍了隔空一掌。“莫要婦人之仁!”

謝予卿被掌風擊中,胸口隱隱作痛。見慕顏似乎動怒了,拔出紫玉劍,使出止水劍法第一式。

“出招綿軟無力!”慕顏並未躲閃,而是驟然抬起右手,樹枝末端徑直刺中謝予卿手腕。

謝予卿一招落敗,垂下手中劍,道:“慕姐姐,我不是你對手!”

慕顏咬牙道:“與人對敵,氣勢弱則必敗!”當即運起十成功力,手中真氣凝為一顆水滴,直取謝予卿胸口要害。

謝予卿一眼認出這招滴水穿石,只是那水滴襲來之快,令其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劍交左手,右手對準身旁水缸使出一招積水成淵,竟將缸中小半清水吸到身前,倉促形成一道水幕。

水滴經過水幕,遲滯一息,仍舊直奔謝予卿而來。謝予卿來不及慶幸對招式領悟更進一步,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那水滴竟擊穿長袍,在膻中穴破開一個小洞,鮮血頓時染紅胸膛。

“悟得倒是挺快!”慕顏臉色有些蒼白,卻掛滿欣慰。接著箭步上前,在水幕落地之前,使出一招水中撈月。

謝予卿膻中穴被擊中,體內真氣紊亂,早已無再戰之力。心中想著慕姐姐會否痛下殺手,安然合上雙眼。

砰地一聲,兩掌相撞。謝予卿暗道自己並未出手,怎會有擊掌聲?睜開雙眼,身前竟站著一名腰佩長劍青衣女子。看這背影,倒是婀娜多姿。

青衣女子責備道:“這位公子已然罷手,閣下為何咄咄逼人?”

“與你無關!”慕顏淡淡說罷,卻口吐鮮血癱軟在地。

“慕姐姐!”謝予卿上前探了一下,見一息尚存,轉頭瞪著青衣女子,怒吼道:“慕姐姐與我切磋,她是我師傅,看你做的好事!”

青衣女子俏臉通紅,低頭道:“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過了片刻,慕顏醒來。盤坐調息片刻,面色依舊慘白。緩緩道:“予卿,不怪這位姑娘,為師本就時日無多……”

“可是……”謝予卿怒視青衣女子,尤其對方下巴左側那顆小黑痣,越瞅越來氣,不得即刻刺她一劍。

慕顏擺擺手,問道:“姑娘,請問你喚何名?”

青衣女子趕緊避開謝予卿這殺人目光,手足無措看著慕姐姐,低聲道:“我叫解雨。”

“哦。竟是和予卿同姓氏。”

謝予卿憤憤道:“她也配!我雖姓謝,卻是謝靈運那個‘謝’!”

解雨俏臉煞白,並未動怒,平靜道:“我這‘解’姓不常見,是螃蟹之‘蟹’去掉底下蟲字。”

謝予卿哂笑道:“呵呵,原來是螃蟹姑娘,怪不得如此橫行,不問青紅皂白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