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於坐了幾個小時,她整個人精神不太好,說最近住在酒店裡,沒住她媽媽那房子。

這我能理解,大概她住在那裡,也容易睹物思情,徒增悲傷情愫,實在是不太好。

見她時間久了,便有些睏乏,我於是提議讓她回去休息。小於說這樣也好,那下次再聊就是。

她走到門口,回頭忽然問我,說:“金三瘦,今後我們還能是朋友麼?”

我猶豫幾秒,沒想到她此刻還在想這個問題。我跟她之間,經歷過之前的那些事,又經歷最近她媽媽去世的事,以及今天下午說過的這些。

說實話,我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消化這些。資訊量太大,我得冷靜思考,加以消化。

我微笑著說:“至少不是敵人的,你放心。”

我喊了一輛車送小於回酒店,到酒店門口後,我與她揮手告別。

看著小於瘦弱的身影走進酒店,我在車裡長嘆一口氣。

恰好這時候,我弟弟給我打電話,他說:“哥,我在回城路上了,你在哪裡?”

我一聽他在回來路上,心裡便來氣了,但還是忍著沒發作,淡淡地說:“你又把媽一個人放在鄉下村裡?”

我弟弟說:“這次是媽讓我過來的,不信你打馬上打電話。”

我當即掛掉電話,給我媽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我媽才接了。那邊照舊事嘈雜得很。

我媽扯起嗓子吼:“三兒,怎麼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嗎?”

我說:“媽,我弟弟來城裡,是你讓他來的?”

我媽大聲說:“沒錯,是我!男娃長大了,心也就野了,留也留不住,你就別怪他了。”

我長嘆一口氣,掛了我媽的電話。

我弟的電話緊接著就打過來,他說:“哥,我沒忽悠你吧?我說是媽同意你非不信。”

我淡淡地說:“那你計劃幹啥?”

我弟弟說:“過來了再看吧,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一起吃頓飯吧。”

我想到前段時間我媽住院後面辦理出院的事還是我弟弟處理的,覺得來吃頓飯也挺好,便說:“你現在在哪裡?”

我弟弟說:“還有一會兒就到高鐵站了。”

我看了下,我所在的位置距離高鐵站也沒多遠,便說:“那我正好在高鐵站附近辦點事,我來高鐵站接你吧。出站口等你。”

網約車司機很快把我送到高鐵站出口。

等了快半個小時,我弟弟才從高鐵站裡出來。

這次,他剪了個光頭,脖子上戴了一條大金鍊子,一看就是假貨。手裡拎著一個大提包,裡面大概就是裝的換洗衣服吧。

他大老遠看到我,便朝我揮手。

我一看這大金鍊子,頓時火直冒,但礙於這是高鐵站,公共場合,還是忍了。

待我弟弟走近了,我冷冷地問:“你這脖子的大金鍊子回頭給取了吧,假的不說,看上去像個混混,找工作別人一看就不要你。”

我弟弟說:“挺好看的呀,還花了我兩三百買的。再說了,來城裡這麼打扮,免得被人欺負不是?”

我說:“喊你取了就取了,別人正經公司面試的時候,看到你這個樣子,誰敢用你?”

我弟弟笑了笑,說:“哥,我這學歷沒學歷,書沒讀幾本,你是正經公司你會找我麼?我找肯定不會找那種寫字樓白領的工作嘛,再說了,想找也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