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巴布進屋後,巴贊臉上的神情頓時就比先前還要難看很多,李坎不免在心裡感到有些好奇。

直到外面那名叫巴溪的姑娘,急匆匆踏進石屋後,第一眼看到李坎,靦腆的笑了一下,然後站在原地,將目光移向裡面,接著瞪大了雙眼。

巴贊臉上瞬間就沒有了先前苦樣,而是咧著嘴傻傻的笑著,較比先前可謂判若兩人,一副憨厚老實模樣,笑道:“巴溪。”

巴布站在兩人中間,心想若不是有客人在場,他姐肯定早就擼起袖子,衝到巴贊大哥那邊,將巴贊大哥按在牆上狠狠地揍一頓了,這可不能怪他姐,誰讓那傢伙一聲不響就走了,害的他姐躲在古林裡面哭了好幾天呢,怎麼?想悔婚了,也不看看他姐是誰?生的多好看,還是巨人族將來的醫師,深得爺爺傳承,哪個傢伙以後生病受傷不得來請他姐醫治,誰敢得罪?總之這門婚事,除了成,哈哈,巴贊大哥你沒有別的選擇,想到此處,小男孩巴布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略帶陰謀的笑容。

巴溪姑娘很快又將足以殺人的目光從那傢伙身上收回,瞧著李坎血肉模糊的雙手,眉間緩慢變得凝重,起初還以為巴布故意說話誇大,此刻看來是巴布實在描述不出來,這位公子的這雙手掌傷的到底是有多麼的嚴重了,輕聲說道:“請公子上樓。”

李坎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巴溪姑娘了。”

巴溪沒有再遲疑,徑直走過巴布身邊,抬手將小男孩擋在身前的腦袋一把推開,然後一聲不發,從李坎與巴贊身前走過,最後踏著灰石階梯,曼妙的身形緩緩的消失在幾人眼簾裡面。

巴贊趕緊扯了一下李坎的胳膊,然後說道:“你快上去呀。”

李坎猶豫了一下,朝著這位巨人族兄弟點了點頭,說道:“好。”

而後,李坎扭頭看了一眼白羽安詳的臉龐,又看了看巨人族老醫師凝重的臉上,之後才踏著灰石階梯緩慢的走上石屋二樓。

小男孩巴布坐在自家門口的石門檻上,仰著一張小臉,癟著嘴,用目光一直盯在他的巴贊大哥身上,今日不管如何,在他姐沒有為那個外來小人包紮好雙手下來之前,絕不能讓巴贊這個貨,他即將到手的姐夫跑出自家門檻一步!

巴贊眼見巴布這傢伙此刻擺出一副欠揍的小臉,考慮到這是他家,這貨爺爺姐姐都在,也就不打算和他計較太多,等日後到了沒人的地方再一次性好好的教導教導這個小舅子,說道:“我先回家看看爹孃,等一下過來。”

就聽祈庫老醫師嗯了一聲。

巴布瞪大眼睛,眼睜睜瞧著巴贊朝著這邊走來,直接兩手臂展開,說道:“你不能走!”

巴贊沒有理他,直接就從巴布頭上跨了過去,小男孩慌忙起身,追上巴贊後,一路打鬧著越走越遠。

石屋閣樓裡面,李坎的兩隻手掌,輕輕放在一張長形矮石桌上面,用一隻潔白的布枕墊著手腕,忍痛讓對面巴溪姑娘為他清理傷口。

巴溪緊皺著眉頭,臉上很認真,眼眸時而輕輕眨上一下,用木棉沾著酒精為李坎清理手上傷口時,動作很輕。

整個石屋閣樓,擺滿了一隻只用石頭雕琢而成的石櫃,裡面擺放著大量竹簡與皮製卷軸,屋子裡面除了讓人感覺一股滄桑的古氣息以外,還讓人能夠聞到一股清淡的草藥氣味,不是很重。

李坎看到,有兩隻石櫃裡面,擺放著的是一些像是骨頭一樣的東西,有兩隻看著很像是鹿角,其它的實在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而眼前這位巴溪姑娘,在為李坎清理好傷口後,便起身走到一隻石櫃前面,之後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包十字捆結的油紙包,而裡面正是止血散。

巴溪坐下後,說道:“還好沒有傷及到手骨,包紮好過一段時間便可痊癒。”

李坎點點頭,說道:“那就多謝巴溪姑娘了。”

巴溪為李坎包紮傷口時,還是沒忍住問道:“公子這雙手是怎麼傷的?”

李坎遲疑了片刻,說道:“不小心傷的。”

巴溪蹙了下眉,便也沒有再問。

李坎覺得,既然是一場誤會,也就沒必要再追究這雙手到底是怎麼傷的了,難不成要告訴眼前這位巴溪姑娘,這雙手是被她心怡的男人所弄傷的,萬一因為這事破壞她心怡的男人在她心目中樣子,這麼看起來倒有些不像是件好事了。

雙手包紮好後,李坎再一次向這位巴溪姑娘道謝,之後便起身踏著灰階梯來到樓下,沒看到巴贊與巴布的身影,只看到巨人族老醫師起身,然後說道:“不用擔心。”

李坎看著白羽依舊緊緊閉著的雙眸,此刻除了相信這位巨人族老醫師,也沒有其它辦法了,說道:“多謝前輩。”

這時,巴溪踩著灰石階梯下來,步伐有些著急,但看到屋裡面只剩爺爺與這位公子還有躺在石床上面的少女以外,巴布與巴贊皆不見了,也就沒有再著急,而是一步一步緩慢走了下來。

祈庫老醫師說道:“巴溪,你等下給這位姑娘配幾貼醫治內傷的草藥。”

巴溪點了點頭,說道:“好。”

祈庫老醫師轉身朝著石屋外面走去,他離開後,巴溪緊跟著也要走向石屋外面,剛踏出兩步,又突然停住了身形。

巴溪扭頭看著石床上面躺著的少女,然後同李坎輕聲說道:“她是你喜歡的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