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太帆一路跟在李坎身後,意圖不明。

李坎幾經推想,但皆無法斷定身後那艘太帆的意圖。

索性再次閉上眼睛,靜靜地吐息。

“少主喝茶。”

一個侍女兩手端著一副山水鎏金托盤,出現在白衣少年身後。

片刻後,圓臉男子慌忙示意侍女下去。

侍女剛要轉身。

但見白衣少年身體微側,侍女慌忙停住玲瓏身形。

少年伸手,至鎏金托盤上面端起一盞鎏金雕龍杯盞,一根手指輕輕按住鎏金龍紋盞蓋,開啟一道缺口,然後緩慢送向嘴邊。

淺飲一口過後,白衣少年將盞杯放回托盤,並說道:“味淡了。”

聽到這話,身段玲瓏有致的侍女臉色煞白,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慌忙認錯,站在一旁的圓臉男子一臉心疼模樣,但此刻很自覺的將嘴巴閉的緊緊的,沒敢吭聲。

白衣少年笑道:“下去吧。”

侍女慌忙後腿,然後轉身像逃一樣快步走進船艙。

圓臉男子鬆了口氣。

白衣少年眯起雙眼,心裡怎會不知他的這位左護法,與方才那個小侍女,在私下裡早就串通一氣過了,開口說道:“你慌什麼?”

“啊!”

聽到少主詢問,圓臉男子的額頭上差點就有豆大的汗珠滲了出來,慌忙說道:“屬下沒沒慌。”

白衣少年笑了笑,轉過身去,喝茶的手再次背到腰後,然後說道:“我們疏樓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肯為我們忠心赤膽的人,這趟過後,回去由我親自主持你們成婚可好?”

聽到這話,圓臉男子起初一愣,還以為是耳朵聽錯了,回過神後,慌忙一隻膝蓋跪向少年,說話時嘴角有白沫飛出,說道:“屬屬屬下,謝少主成功!”

白衣少年抽出腰後背著的手,示意男子起身,說道:“自己注意一點。”

“謝少主關心!”

圓臉男子起身後,在心裡暗立下誓言,“老子一定得活著回去!”

白衣少年隨後又說道:“去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她的。”

“謝少主!”

圓臉男子咧嘴,慌忙衝向船艙。

白衣少年靜靜地望著前方,眼眸輕眨上一下,臉上若有所思。

李坎閉著雙眼,全身心吐息,就向過往一樣,任由身下竹筏載著他前行,彷彿沒有目的地一樣。

竹筏也從未有過大幅度改變方向的時候,任由水流直行,無數個岔路口都是這麼過來的。

李坎也曾想過讓竹筏漂向另一條路,想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但他又不能逆水而行。

五年間,竹筏一直前行在弱河主流上,無數條支流在李坎眼前滑過。

有時候李坎也想過,那些岔路口,又會通往什麼地方?

盡頭又是什麼?

暴雨已經停歇了很久,然而此刻弱河兩岸的高處險峰,依舊讓一片濃郁的氤氳之息所籠罩住。

就在當下李坎全身心吐息的時候,前方弱河水面,被一條支流插匯。

岔路口又一次出現了,但這次李坎沒看見。

不出意外的話,竹筏會像過往一樣,徑直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