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薺菜餃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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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啊,你怎麼會失去我呢?”白隱伏在奕青肩頭,溫言道。她被他緊緊箍在懷裡,如同一隻被人類攥在手心的小鳥,強有力的臂膀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擠碎。
她反手摟住他的後背,兩個人的身體之間不留一點縫隙,奕青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白隱此刻彷彿是他唯一的依靠,失去了她便失去了所有。
“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血蠱又發作了?”
“沒有,”奕青極力壓制情緒,儘可能放平語氣道,“我就是太想你了。”
白隱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哭腔,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她從沒見過奕青軟弱的模樣,更沒見過他掉眼淚。今日突然如此,讓白隱感覺很不自在,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箍得更緊,只能以擁抱的姿勢僵持著。
過了很久,奕青才平復好情緒,他鬆開她,白隱看見他眼眶發紅,眼球里布滿血絲,看來不僅心情不好,昨晚也沒睡好。他頭髮散亂、臉色蒼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白隱伸手揉揉他的臉,在他唇角輕吻了一下,溫柔地問:“昨夜是不是沒睡好啊?”
“嗯。”奕青悶聲乖巧地點頭。
“那你這會兒補個覺吧,沒有精神可不好——我在這裡陪著你。”
“我想你陪我一起睡。”奕青懇求道。
他眼中噙著淚,面色憂懼,不依不饒地拉著白隱的手,彷彿受了極大的挫傷需要安慰似的。白隱實在心軟,只好不顧旁人議論做了讓步:“好,我陪你睡。”
言罷白隱為他鋪好床鋪,又幫他除去鞋襪外衣,陪他一起躲進被子裡。奕青整個過程全部任白隱擺佈,自己很安靜地聽從指揮,與平時判若兩人,如同一個乖巧的小孩子。他平躺在床上,白隱側身環住他的脖子,這樣躺了一會兒便睡熟了。
白隱側身盯著他的臉。他的眼角又淚水劃過留下的痕跡,眼瞼下發暗,嘴唇單薄,整個人憔悴不堪。
我們不過一月不見,你竟憔悴成這樣了,白隱想著,有些心疼。
白隱嘗試用手撫去那刺目的淚痕,然而指尖剛剛觸及面板,奕青便敏感地動了動,微微皺起眉頭,白隱只好停手。
這樣陪他躺了許久,白隱感覺被窩已經捂熱了,便輕輕從他臂彎裡縮出來,慢慢掀開被子下榻。然後給他掖好被角,又把那被他丟到地上的狐裘撿起來蓋到他身上,將鞋襪擺放整齊,回頭看了一眼奕青恬淡的睡顏,便輕聲掀帳出來了。
汐照與蒙遠還守在門口,見白隱出來忙給她披上披風。白隱向蒙遠打探:“殿下近日是否遇到過煩心事?”
蒙遠仔細回想了一番,覺得自家殿下始終挺正常的,唯有昨夜有些莫名其妙,於是便將昨夜主僕二人的問答告訴了白隱。
白隱聽完陷入沉默,她不經意回身看了隔著屏障的奕青一眼,猜不到他的想法。
回家路上,透過車簾望著馬車外的行人,白隱突然問:“我嫁到魔族多少年了?”
“五十二年了。”汐照回答。
“和親前夕我曾與殿下一起去遲梧山找過血蠱,臨走時血蠱給我說了一句話,它說‘六十年後,你會回來找我的’,這些年我始終想不通這句話的意思,如今不知不覺還剩八年,這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白隱煩躁地放下車簾,坐在那裡犯愁。
汐照也不知此話何意,只能說:“夫人想不通,就沒問過殿下嗎?”
“問過,”白隱道,“問過很多次,還與他探討過,他也總說不知道。”
回到東宮仍百思不得其解,白隱只好向從前一樣將此事暫且拋諸腦後,她讓人把寧容叫來,想問問她思考的結果,但是卻被告知郡主又跑出去了。
“又去找蓬萊了吧。”白隱搖首,汐照命人準備午飯。
果然知女莫若母,寧容此刻還真同蓬萊在一起。
軍營每一旬休沐一日,今天正趕上休息的日子,寧容一大早便等在老地方——那條巷子口。她利用郡主身份的便利,摸清了蓬萊的日常行程和時間,因此堵人一堵一個準。
不多時,那少年便意料之中地出現在了視野裡。
“嘿!”寧容跑過去打招呼,“今日你回來這麼早,想必是軍營休沐吧。”
“對……”蓬萊心裡納悶,怎麼回回都能碰見她,不禁問,“姑娘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寧容昂起頭,蠻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其實這都是她打聽來的。
“你要回家嗎?”寧容注意到他手上提著一塊肉,猜測應該是發了軍餉買肉準備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