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綾看著一個個如凝滯在時間中的人,微微一笑。

“看出來了嗎?”

蘇影點頭。

“類似於幻境之類的考驗,所有踏上見性道的人,即被扯入幻境。”

丹羽綾搖頭。

“非也,這可不是幻境。”

“若我所猜不差,應當與問道鐘有關係。這可算一份難得的機緣了。”

說罷,她一拂紅衣,如羽飄上見性道,隨即,便駐足不動,河面輕風飛舞著她的紅裙,飄飄然如嫡仙。

問道鍾麼?

蘇影突然心有所感,抬頭看向雲霧渺渺的靈山之頂。

隱有亭臺樓閣自渺然雲霧中探出邊角,真如天上宮闕。

就在剛才,他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著自己。

想了想,不禁失笑。

有了賀伯苗這層關係,靈輝學院中的高人自然會多看自己一眼,這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緊隨其後,蘇影踏上見性道。

靈輝一點凝出的光橋如虛如實,如煙如霧,當雙足站定橋上的瞬間,蘇影隱約一聲鐘鳴,眼前一黯,思緒不覺昏昏沉沉。

於此同時,靈輝學院,問道臺前。

一名少年盤腿虛坐,山風獵獵,卷著白衣飄拂不休,他的眸子穿透層層雲霧定在蘇影身上,緩緩地道:“老師,既為院長特點之人,必有非常之處,而他,也選擇了直面本心,若是違了這番意願,何以明心見性?”

他身前左近沒有任何人,卻似乎有人在身邊一般,話語溫潤,不緊不慢。

沉寂半晌,虛空中傳來淡淡聲音。

“可!”

少年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謹遵師令。”

他盤坐不動,抬指虛點,一抹流芒沒入頭頂上方煙雲詭幻之處。

只聽一聲悠悠輕鳴,盪出一股無形波紋,穿透煙霧,將蘇影捲入其中。

就在這時,一直盤踞在蘇影意識深處的那股水流倏然往外一卷。

“咦?”

少年驚訝地睜開眼睛。

“老師,我無法感知真實之境。”

半晌,虛空中聲音淡淡傳來。

“末訶,你愈矩了!”

末訶凜然,低頭道:“是。”

“我知你心高氣傲,若有心氣,當以煉鋒,這才是修行者之心。”

“謹記老師教誨!”

昏昏沉沉中,蘇影霍然睜眼。

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的內容模模糊糊。

看了眼從窗戶漏進來的陽光,蘇影覺得自己有些懈怠了,居然一覺睡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