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六個面板黝黑,身材魁梧,看樣子可倒拔楊柳的男子來到尹家棺材鋪,進門後,平均分成兩列,站於路兩旁。

一個穿著華貴,體態豐滿,化著濃妝的中年模樣女人緩緩走來,走路兩步一扭,扭著她那肥碩的腰。

尹珺澈捂著嘴,欲笑而未笑,如果看久了,說不定憋笑都會把肚子憋疼。

這女人正是昨夜定棺材的人,可惜夜裡光線不好,讓人看見,誤以為是個老婦。人家可不是什麼老婦,人家是昌縣最大青樓的管事,姓範,名春玉,人稱“老妖精”。

據說,她年輕時,也曾驚豔時光,是那春香樓花魁之一。以其妖媚俏臉,勾人身姿,魅惑音色,被嫖客封了個“豔娘”的稱號。

可惜,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人到中年,身不由己,這曾經的豔娘現在也是低頭不見腳尖,可惜是因為肥胖。

範春玉眼睛帶有血絲,看樣子是大哭過。來到那口白棺前,自言自語一句:“若笙啊,我只能給你口棺材了,讓你啊,走的安安心心的。”

範春玉口中的若笙是昌縣乃至整個北涼都有名的花魁。身段修長,身姿妖嬈豐滿,黛眉如畫,膚白如玉,一張小巧精緻的美人瓜子臉,配上丹鳳眼桃花眸子,宛若狐妖,魅惑無比,不似人間俗體。

在那青樓啊,有顏無才只能出賣色相,幹些皮肉勾當。如若才貌雙全,能歌善舞,能談風月,方可只賣藝而免了皮肉之苦。

杜若笙便是遠近聞名的青樓才女,從未有過皮肉勾當,不少富家少爺,大官之子願來昌縣,便是為一賞其的驚世容顏,二賞其詩才,三賞其歌舞。

更有甚者,一些普通老百姓攢錢只為赴勾欄聽若笙一曲,雖不能一擲千金,好歹可以看看那夢中情人。

有不少富家公子哥願為其贖身,但春香樓深知若笙不在,票子銀子準會少上幾成。除非是北涼王,其他無論是誰有錢也不能贖走杜若笙。

據說春香樓裡有三位花魁,她們個個國色天香,懂風月,可詩詞,善樂器,跳舞也為人稱道。她們各有各的特色,總能惹得男人為其一擲千金。作為花魁,她們只賣藝不賣身,你要是饞人家身子,那想都別想。

範春玉肥手一擺,幾個大漢便抬著棺材走了。待人走後,尹珺澈終於是憋不住了,終於可以放肆的笑了。

黃四魚看完方才畫面,同樣搖頭輕嘆一口氣。

可能是笑的太大聲,吵醒了正熟睡的徐晴汐,徐晴汐從榻上翻身而起,氣勢洶洶,見尹珺澈還在笑,幾個大步子來到尹珺澈身後,鎖喉,放翻,隨繼騎在尹珺澈身上:

“大清早的聒噪什麼?吵到本公主睡覺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套讓尹珺澈一臉懵:“大姐,這是我家,我還不能笑了?就你還公主啊?一點公主樣都沒有!”

聞言,徐晴汐更是火大,使勁捏著尹珺澈的臉,不一會兒就泛青了,看著就疼。

尹珺澈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放倒欺負,他怎麼忍得了啊,加上昨日積攢的怨氣,他氣憤道:“快起開,不然別怪我欺負女孩子。”

徐晴汐依舊不依不饒。尹珺澈終於是忍不住了,用力翻身,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敵過這常年在棺材鋪打棺材的少年。

尹珺澈一下便扭轉了局勢,把徐晴汐反壓在身下。不知是誰教的防狼術,徐晴汐膝蓋拔地而起,正中尹珺澈襠下。

只聽見幾聲慘叫,尹珺澈捂著襠下在地上打滾,咿呀,看著就疼。幸虧小丫頭沒有用最大力氣,不然啊,世間又會多一太監。

待尹珺澈不再打滾,靜靜躺在地上,頭冒冷汗,怨恨地來了句:“差點就絕後了!”

徐晴汐也不覺得理虧,可能這就是刁蠻公主該有的脾氣。她轉身想回屋睡覺,卻沒注意腳下那根方才打鬧時弄到地上的木棍,一腳上去,後仰轉身倒去,好巧不巧,撲進躺在地上的尹珺澈的懷裡,兩瓣玉唇沒有絲毫偏差地覆蓋在少年唇上。

一瞬間,徐晴汐面色緋紅,連忙爬起來,到一旁吐起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