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北山。

雲霧繚繞的黑山之中,有一處燈火通明。

一紫衣老者拾階而上,走到一座山莊的牌坊前。

兩根大理石灰色柱子撐起一塊黑楠木牌匾,上刻一隻展翅翱翔的鳥,模樣奇異,鳥下刻著四個大字,青起山莊,

北山,起家的勢力範圍,就連封州知州都發文,將北山劃給了起家管轄,朝廷不參與,大許皇朝也是預設此事。

山莊中有一座威嚴壯麗的宮殿,不似如今大許皇朝金碧輝煌的風格,這座宮殿通體硃紅,裝飾黝黑,沒有一絲的金色渲染,只剩下詭異的黑紅,加上門上刻畫的和牌坊上相同的奇異鳥,這座宮殿更顯得陰氣森森。

這隻鳥,在這座山莊隨處可見,山莊內所有人都身著紫色衣衫,而衣服上都是這隻通體碧綠、黑色翅膀加上詭異血色瞳孔的鳥。

大殿內,燈火通明,碎石紋路大理石板鋪砌的道路通向一座洪鐘,洪鐘漆黑厚重,鏽跡斑斑。仔細看去,能看出其上有著繁複的陣紋。

一位神色刻板的中年人站在洪鐘之前,負手而立,盯著洪鐘一聲不吭。

紫衣老者走進殿內,躬身行禮:“莊主。”

中年人將目光從洪鐘上移開,應了一聲,起步離開了大殿,紫衣老者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主廳中,起山坐於主位之上,祝金川站在堂內。

祝金川說道:“莊主,救小姐的那個小子出城了,沒看見小姐。”

“唉,這丫頭……”起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喃喃說道:“這是怕又被我抓回來,不敢出城。”

祝金川開口解釋:“莊主,二小姐從小就是這樣的脾氣,貪玩好動,這好不容易跑離了莊主的視野外,想必她是不會輕易回來的。”

起山嘆了口氣說道:“我又沒說讓她回來,既然已經入京,那就說明時間快了。”

祝金川滿臉疑惑,這句話,二十天前他就聽起山說過了。起雲被那個黑衣小子救走後,他就火速回了山莊,將事情所有的經過說給了起山,包括玉佩的事情。

“上次你不該送馬。”起山悠悠說道。

祝金川聞言一愣,當時為了以防萬一,怕這小子對二小姐圖謀不軌,確實跟隨了一段路,看二人走的太慢,他順便將那小子丟失的馬匹送了過去,不過他並未現身,應該沒被發現。

他將所有的事情都跟莊主說了,無論細節大小,哪怕是這送馬的事情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絲毫不敢隱瞞,他知道起山的能力,也知道起山的秉性,如果日後查出,那他不會有好下場。

“你來山莊幾年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祝金川有些茫然,可還是老實回答:“回稟莊主,自跟隨大老爺算起,已有六十年了。”

“嗯,從我爹開始,直到雲兒,你已經跟隨我起家三代人了。”

祝金川更是茫然,不懂莊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大老爺對老奴有再生之恩,今生恐怕都難以報答完大老爺的恩情,老奴這點微不足道的能力,只有當牛做馬,為起家多做些事才能心安。”